第 7 章(1/2)
柳直在包厢外的走廊打电话,孙马丽说要他带丁致全回家吃饭,柳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行,因为但凡选择其中的一种,接下来必然是孙马丽喋喋不休的安排或说教,他早就摸出了此种门道,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草草几句敷衍,柳直挂断电话靠在墙上,他手指掐了掐鼻梁根部,调整好状态后才回到包厢。
丁致全扬了扬下巴,依旧用先前那种疑问的目光等着他开口。
柳直摆摆手:“没事,我妈怕我在新公司不适应。”
丁致全“嗯”了一声,显然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
柳直微微抿嘴,他们不是失散多年的哥们朋友,他们是不欢而散的暧昧对象,时隔多年重新相聚成为上下级,若是拖家带口的生猛亲近,不免显得功利无情,而如眼下这般克己复礼的简单相处,反倒可以守住当年遗留的若有似无的暧昧。
在这一点上,他俩拥有不约而同的默契。
接下来的一周柳直基本都窝在家里,他把许心仪发来的剧本与人物小传通读一遍,左利右弊对比着排列整齐,勾来选去挑得头昏眼胀。
网剧虽说打着精雕细琢的旗号,但总归在感情戏上带了点投机取巧。许心仪那天就委婉表示他不具备小荧屏需要的观众缘,说白了不够阳光喜庆,这次即便靠着“兄弟情”火了,往后也照旧担不起收视,届时怕是只能在“偏门”的商业化道路上走到黑,毕竟若想再回到电影里担纲重要角色,恐怕是抢不过其他演员。
这条路于他而言,势必初始轰轰烈烈,后继乏力无味,可能用不上几年就得打回原形重糊一遍。
更或许,还能收获一波长情黑。
至于黄粼指导的电影,配备着实不错,可里头有不止一场的激`情戏,关键为了这么一部拿奖几率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小众电影,去迎接百分之八十的封杀风险,柳直实在不敢断定是否值得。
看似两条金枝玉叶的道路,实则都是细枝烂叶铺就的危桥,偏他还必须得选择一条慷慨就义。
糊咖没人权!
柳直“啊”地长叹一声,两脚一蹬,抻着懒腰栽回床上。
天花板上空无一物,他盯着大片的洁白,复又想起了丁致全。可能因为从前一块拍过电视,现在重逢了就也屡屡会设想再度合作的情景。
如果那床戏是与丁致全一块拍,他或许不会那么抵触。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丁致全的演技不允许他随便下凡,他就是有闲心,黄粼也绝对不会同意!
不过,就算是丁致全能来跟他演,他也还是不想接那电影。
说到底他对“封杀”二字有着极其强烈的恐惧——他现在尚有底气偶尔忤逆养父母,如果离开这个圈子,以他身无长技的状况,想来也找不到什么赚钱的工作,届时怕是要彻底沦为脚下泥丸,下半生任人踩捏。
他的心意有了些许定向,比起被一刀切断前路,慢慢糊掉似乎是更为安`全的选择——兄弟情就兄弟情,歪歪斜斜的商业路线至少能给他带来不菲收入,只要能留在这圈里,前路未必就是穷途。
一块石头落了地,柳直搂着枕头翻过身去,闭上眼睡了。
五天以后,网剧《面试官》在全直影娱的小汇演厅举行第三轮试镜。
走廊里聚了不少人,面生的脸熟的艺人们各自为营,紧张地为今天的“海选”做准备。
导演助理跟着试镜结束的艺人一同出来,看见柳直咧嘴一笑,招手叫他过去。
路过层层排队等候的艺人,柳直与他们点头问好,这些人虽然未必年轻却个个生得漂亮,想来都是学生时代鹤立鸡群的花草,谁想进了娱乐圈却泯然没落。红是玄学,今天来的这波都是五线开外,没什么姓名的。
他们都尽力绷着状态,奈何眼神花杂,或写着敏感忧虑,或充斥愤慨不服,全然不像当红艺人那般熠熠璀动。
柳直心有唏嘘,照镜子似的调整了下面部状态,推开门就对上了丁致全的眼睛。
汇演厅里有一组演员正准备试演,前排座上稀稀落落坐着几个诸如制片、评审一类的看客。柳直径直走过去,跟坐在中间偏左的丁致全打了个招呼,又客气得跟他身边三两个中层颔首问好。
选角导演从一步开外的监视器前回过头来,柳直冲他谦恭地低了低脑袋,叫了声导演。
丁致全伸手碰了碰他袖子,用下巴指了下旁边,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
那座上的中层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紧忙起身让座去了后排。柳直不好意思的朝这人点头致谢,略显拘谨地坐在了观众席C位上。
“今天选的都是配角吗?”柳直抹了下前襟,将落座时弄出的褶皱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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