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1/2)
不知谁说过,矛盾是永远存在的。
沃尔图里像是个被扒开的中世纪墓室,惨淡的日光从天窗洒下来,幽长的走道里摇曳的烛火像是卫道者守卫着这里。
每一扇门的背后都像是有个活了千年的幽灵,它们不吃人也不露面,就只是静静呆在那里守着阿里巴巴的洞穴,每一天每一夜抚摸着自己身下的财富和权力,去消耗自己无尽的生命,当有人想要觊觎它的所有物,它就像那四十个大盗一样,分尸拆骨以儆效尤。
我很明显与其格格不入。
作为一个充满活力的现代人,我现在迫切需要——一部手机。
不过大哥你放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年机给我几个意思?我要的是能吃鸡打英雄刷微博看晋江的连网的那种啊!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你问我怎么意识到的?
这些是我在房间里差不多等于什么事都没干48个小时后心头涌上的本能欲望,看起来我成为吸血鬼以后的求胜欲依旧很强。
我在一个温馨的午后蜷在凯厄斯怀里向他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愿。
细腻柔顺的雪呢绒深色布帘被拉开,烫金的条纹束成一股灵动的线条。窗前白色底帘轻薄如蝉翼,若隐若无的印花底纹在日光下显得安详淡雅。
暖黄的日光透过白色底帘投射在我们身上,在他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铂金色的软发一根一根闪着银亮的光泽。
他低眸看着我,红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衬得他眼神越发柔和。
手掌从我的脖颈探入抚上我的颊,性感的唇几乎要吻上我的鼻尖。
“凯厄斯,”我主动顶上他的额,“我太无聊了。我什么也不用做,可也什么都做不了。”
“阿曼达,”他冰凉的唇微张,在我的鼻尖来回蹭的我发痒,“你可以做任何事,我说过的。”
“我想要一只手机,智能的那种。“我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的。
鼻尖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叹息,我无奈道:“凯厄斯,你不能总不让我和外面接触的。“
我难得主动攀上他的肩,跪在他怀里,直起身子扶着他的双肩俯看他仰望着我的星眸。
“我真的好想出去看看,你不想么凯厄斯,你不想让我对我们的家有更深的了解么?”
他的手从下至上缓缓包住我的臀,抚上我的腰。
“你真的很喜欢到处乱跑,是么?”
“也还是这么喜欢人类的消遣。”
他好看的双唇缓慢开合着,阳光照在上面让它仿佛像刚吸食过鲜血一样红艳冷峻、新鲜诱人。
“凯厄斯,我只是太无聊了。”我闷声挤出话来。
“你有我了,阿曼达。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无趣么”好听的嗓音像是一架精心调试过的大提琴,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让人不忍心打断反驳。
“可你不会总是待在我身边呀。”
“你也不是只有我,凯厄斯。你还有沃尔图里。”
“我也不能一直只靠着你过活。”
我不能只靠爱情活下去呀,世界这么大,人的生命又不是只有爱情,还有诗和远方不是么?
有人说,天平的一端放上爱情,另一端——只能放上生命。
我做不到,这样的爱情太伤人了,容易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那天在长廊上被德米特里的冰爽柑橘木调香唤起的不只是土耳其。
“德米特里,你去过土耳其么?”
“去过。”
“有什么好玩的么?”
“加拉塔桥上的落日和棉花堡的梯田。”
“你这么说,像是别人去过回来说给你听的。”
“我真的去过。”
“你挺有意思,真的。”
有什么东西像是热流涌进了脑海里。
四季如春的小镇,穷游红砖灰墙的小巷,五彩的热气球和漂泊的船只在码头边告别黄昏。
永远盛夏的海滩,赤脚踩上细软的沙子,雪白的泡沫和碧蓝的海水在沙滩上稍纵即逝。
秋气清爽的盐湖,裸足站在天海的交界,远处的苍山和天空的白云在我脚下如诗如画。
热气蒸腾的冬泉,舒展在湿热迷幻泉中,弥漫的热气和飘飞的雪花在面前消散如烟。
海风吹起的大浪,姑娘身上的裙褶,
古老苍凉的地貌,现代摩登的都市。
那种亮闪闪的五彩的生活,他们都刻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我的大脑想不起来具体的场景,身体却还记得那些迷人的触碰,心中还残存着那时的热情。
就像夜里做了一个美梦,醒来只记得梦里的心情,却忘了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拼命想要去记起的人和风景,一丝一毫都抓不住。
沉浸破碎而模糊的欢乐里,鼻尖仿佛还飘荡那股冰感的清爽,我喃喃的开口:“凯厄斯,我从前应该很爱出去旅行吧。”
“阿曼达……”
“如果不是这样”我打断他默默说下去,“我又怎么会来到沃特拉,遇见你呢?”
我歪头认真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声音漂在散碎的阳光里。
“凯厄斯,我一定非常爱你。”
“我居然愿意为了你停下来。”
留在沃尔图里这个几近死去的坟墓里。
他默默执起我的手,轻声而缓慢:“对不起,阿曼达。”
“对不起。”
“可是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声音很飘很轻,他蹭着我额角的鬓发,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隐忍和不易察觉的狠厉。
“阿曼达,你永远会被新鲜的东西吸引去视线。你知道么你每次站在人群里,永远都那么光彩照人,吸引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向你靠近。”
他攥紧我的手,语气像是夹杂了些哭腔,两眼却像是两枚血红的咒印紧紧锁住了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你的世界太大了,可那里面没有我,我怎么都进不去。”
他骤然用双手禁锢住了我的脸,自言自语,脸上染上了些许迷乱和诡异的欲念,眼中雀跃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疯狂。
“所以啊,阿曼达,你只能在我身边。”
我不羡慕辛普森夫人,他也注定不会是爱德华八世。
他就算不曾吐露过他的过去,我也曾从沃尔图里的历史里参见过一星半点。
战火里坍塌的城墙,血雨里洗涤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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