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2）

程朗对着云舒打了个手势，然后出了书房，等了十几分钟，才又走了回来，他脸色如常，只是双眼通红，额前的发湿哒哒的滴着水珠。

云舒没有说话，只略微低头，避免自己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程朗坐了回去，手随意的放在桌面上，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一时间书房充斥着这“笃”“笃”声。

程朗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用很轻的声音问云舒：“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云舒紧紧的抿了下唇，眼神带着不忍。

程朗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的说：“说吧。”

云舒坐直了身子，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神，视线对上了他身后墙上的那副画，画上是一只可爱的长颈鹿，长颈鹿的脖子上骑着一排小熊猫，这是程朗自己画的，他在国外其实学的不是商科，而是画画。

他擅长写实油画，云舒亲眼见过他送给温南山和夏如意的肖像画，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看着像是会呼吸一样，但是程朗爱画的却不是肖像的写实油画，而是这种可爱的卡通动物，像是心里藏着童话世界一样。

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童话世界，于是程朗也很少画这些。

云舒心里闪过这些，然后缓缓说道：“高二他殴打老师被记了大过，之后在全校大会上对那位老师道歉，但是之后那位老师还是托了关系免除了他的学费优待。”

云舒对上程朗的眼神，暗暗咬了咬牙，接着说：“那位老师叫姚家旺，两年前因为猥亵同学被同学家长打断了一条腿，然后被学校开除了，现在在丰县开私人补习班。”

程朗惊诧的看向云舒，对上云舒带着担忧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到了张斗的那个剧本，想到了楚俊辰在夜半发抖的哭泣，想到了他一遍遍的痛哭着说“不要道歉...”

程朗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暗哑：“那个同学......”

云舒不忍的接话道：“是男同学。”

果然啊。

那块石头重中的砸在程朗心底，像是某种绝望的尘埃落定。

楚俊辰的抗拒，楚俊辰的惧怕，楚俊辰的泪水，却原来藏着这么浓的悲痛。

云舒看他这不堪重负的样子，赶紧把重要的话说出来：“程总，他在去年，请了私人侦探查朱砂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进展。”

哪里会有进展，程修城把她捂的那么严实。

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对着云舒挥挥手：“你先走吧。”

然后他独自坐在书房，把脸埋在手臂呜咽出声，心太疼了，疼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光是这样看一遍，听一遍，就觉得痛的呼吸不上来，那他的楚俊辰，一路走到他身边的楚俊辰，又该有多痛。

医生来的时候，程朗才从书房出来，楚俊辰依旧是那副抗拒的样子，程朗却不忍再按住他，他掩面出了房间，直到里面慢慢安静下来。

医生出来的时候，程朗跟他说：“能不能......不要再打针了？”

心理医生面带凝色看着程朗：“那治疗期会拉长，您可能需要花费更多精力。”

“没关系的。”程朗喃喃的说：“我陪着他。”

送走医生，程朗进房间的时候，楚俊辰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他眼睑带着青色，脸颊瘦的颧骨都凸出来，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会梦见什么。

程朗上了床，侧身过去抱住楚俊辰，亲吻他的眉眼，脸颊，唇角，眼泪滴在楚俊辰的睫毛上，顺着他的眼角流下，就像是替睡梦中的人哭泣。

针剂被程朗禁止使用，药片楚俊辰吃进去就会吐出来，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每餐能喝下半碗粥，晚上睡前甚至能喝一点牛奶，尽管他从不主动说话，但是在程朗轻声细语询问他时，又能用简单的“不”或者“要”来回答他。

辰星那边暂停了楚俊辰的一切活动，理由是这段时间想跟家人多相处，外部的人结合他之前发的微博，并未有疑问，均表示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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