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莫听穿林打叶声（1/2）

我抱着萧何痛哭流涕。

大家也许不了解秦二世的时代有多么恐怖。

嬴政大哥当皇帝的时候差强人意，他毕竟是第一个统一天下的人，颁布的政策可圈可点，多少能看出点人情味。

拿义工这件事来说，服徭役是百姓的义务，如果因为特殊情况导致延迟，比如下雨天行程耽搁，嬴政大哥是不会怪罪老百姓的。

所以，赢大哥除了焚书坑儒、发明很多残忍酷刑，其他方面都做得不错，是我在古代的偶像。

对于这位帝王偶像，我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见到一眼，他就死在旅游途中了，尸体还被李斯赵高等人放在臭咸鱼里，秘不发丧。

秦二世的残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能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上次不知道哪个县的义工迟到三天，所有人咔嚓一下，全被刽子手断掉脖子，丢在乱葬岗不许抬回去。他们的家属和邻居也被收押惩治，整个县都跟着嗝屁了。

夏天多暴雨。古代交通不便，道路没几条，像今天这种雷雨天气，送义工出去肯定要在路上耽误时辰。

“不去行不行？”我哭丧着脸问萧何。

这比吕雉更恐怖。吕美女好歹只是欲求不满，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她就是传说中的贤妻良母，完美伴侣，国民好妻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顶多理解能力差点，只要安抚好她，洗衣做饭捶腿捏背大战河马嫂，样样叫人满意。

我摇着萧何胳膊：“老子刚结婚，蜜月还没度，换别人行不？”

萧何差点被我摇晕，推开我：“不行。”

我又握着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直落：“真不能商量？”

萧何叹气：“不能。我只能想办法请人协助，与你同行，今日便是启程之日，片刻耽搁不得。”

我几乎晕倒在萧何身边。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无论古今都不会改变。我能昂着脖子说我不去么？不能。秦二世一条命令下来，我的脑袋就会搬家，县令也会依照秦律收押我的亲人和邻居。

我收起了眼泪。既然注定要送义工去咸阳，那就没必要再浪费眼泪，乖乖跟萧何来到村口。

一百个男性农民围聚在那边，脸色都跟吃了屎一样不太好看，有的穿着油纸雨衣，有的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没挡雨的东西。

他们是我要送去咸阳的义工。

感情是把我们丰邑所有男人都找过来了，最大的两鬓斑白至少有五十以上，最小的还是个不到十六的孩子。

妇孺老幼抱成一团，谁都知道这一别可能是生离死别。

不说路途上会不会死人，就算平安到达咸阳，那里的活儿可比家里的农活重达十倍不止。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机器呀，替秦二世建一座陵墓全靠人工力量，那些堆砌成山的巨石都是由老百姓徒手累积上去的。

萧何指着那堆人，露出淡淡的忧伤：“我已安排妥当，这次义工由你刘季负责运送，期限二十天内。”

我的大脑飞速计算了这次行程的距离和时间，从沛县到咸阳九百公里，假设我们是不会生病的钢筋铁骨，一路小跑过去，时速保持在四到五公里之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拿10个小时赶路，差不多刚好二十天。

但这只是完美的估算。如果加上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如大暴雨、大地震、火山爆发、拦路抢劫、生病拉稀等等，少说也要五十天才够。

更何况我没干过这种事。我出远门只坐过高铁与飞机，换做徒步旅行，我可能需要花上十年才能走到咸阳吧……

百姓们同样苦不堪言。可他们比我看得开，知道反抗也没用，索性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因为他们不去做义工，照样触犯了秦朝的新法律，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杀头之罪，亲人们也仍然会因此受到牵连。

最后萧何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这一百个男人，代表丰邑去咸阳给秦二世做义工。

每个人的脚踝扣着一根绳索。我问了萧何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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