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七章(1/2)
裴彻屈身跪拜,依旧恭谨,“长公主,九皇子。”
昭鸾一双眉眼里尽是嘲讽笑意,兵士们手中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这小小一片天地照的通明。
“裴大将军。哼。”昭鸾微微抬了抬头,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神态,“我和皇弟可受不了你这一拜。这大晋天下,马上就要姓裴了。该昭鸾带着皇弟跪拜您才是。”
裴彻一拜到底,君臣之礼,一直是他恪守的本分,今时今日带兵入宫,干戈起于他之手,他比任何人都自责愧疚,但是又不得不将这肆意妄为扰乱朝纲的刘皇后一党尽数压制。此刻昭鸾出声讽刺,更是颠倒黑白,当着一众将士的面,把裴彻今日所为指鹿为马说成有意谋权篡位。
裴彻抬头看着昭鸾,这些年来他领兵放马常年不在朝中,只是偶尔朝廷宴饮之时见到过的长公主,如今已是亭亭玉立。时光荏苒,岁月飞逝。当年受尽帝王宠爱的长公主,今时今日放肆张狂,行事乖张,早不复当年模样。
“还请长公主慎言。裴彻乃是大晋臣子,永生永世不敢忘怀。”
昭鸾冷笑一声,用一种微微上扬的语调发出质问,“大晋臣子?”
昭鸾说着,起身一步一步地向裴彻走来,左手手腕上的珊瑚盘宝手钏,正中间嵌着一枚琉璃檀珠,衬得她皓腕如雪凝白,一身淡紫色的曳地长裙在夜色里带着一种缥缈的美感,她在裴彻面前站定,一张脸上尽是厌恶神色,她看着裴彻恭谨跪拜的身影略微顿了顿,忽然抬起右脚朝着裴彻心窝处便欲蹬去。
众人尚来不及反应,柳回春手中银针便飞射而出,小小的银针映着明亮的火光,在夜色之中恍若流萤一般的划出一道浅浅痕迹,直直打进昭鸾的左腿膝腕处。
“啊——”昭鸾轻呼一声,左腿一软,便跌倒在地。
裴彻在昭鸾正前方,却拘于礼制不敢出手相扶,只能急切出声问道,“公主可还安好?”
昭鸾自觉腿上疼痛,便不理会裴彻询问,自顾自地去查看自己的左腿,上面一枚银针带穿透紫色的纱裙,稳稳地埋进她的皮肉之中。
昭鸾怒喝,“是谁胆敢行刺本公主!”
一众兵士沉默而立,只余夜空中浩淼星辰和地上火把交相辉映,九皇子平日里纵然聪慧,但一直得刘皇后庇佑宠爱,何时见过这般阵仗,昭鸾一声大喝,众人皆无甚反应,倒是吓的九皇子怯生生地向她跑来,在她面前怯生生的喊,
“皇姐……”
昭鸾看了自己皇弟一眼,眼中浮现出不耐,自己伸手将那银针拔了,而后站起身来,对着裴彻道,
“裴将军,您重兵将我和皇弟围困于此,还令人放这般暗器加害于我,当真是我大晋地忠义臣子。”
“这……”裴彻看了看那银针,自知此乃出自柳回春之手,他不愿意让柳回春涉险,便只能再次跪拜,“微臣不敢。”
“不敢?”昭鸾冷声道,“那这银针你又该如何解释。”
有清浅地脚步声响起,柳回春一步一步朝着昭鸾走去,明明是灯火相向,危急存亡的时刻,他偏偏像是一个狂狼的江湖剑客,举止行为,仍如往常一般肆意洒脱,他伸手将昭鸾手中的银针捏了过来,道,
“我的。”
灯火照着柳回春清俊的面庞,那眉眼鬓角都不是第一次在昭鸾眼中呈现,当日城外妙莲庵,那个成为她一生转折点,将她从尊贵无比的公主变成孟浪放□□子的清晨。
也是这个人,一身蓼蓝长袍,在那个暮春清晨万丈金辉的日光里,语带嘲讽和厌恶,道,
“这是哪一门的不肖子孙,将醉生调成这幅气味,怕是连死都醉不了。”
“小姑娘家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醉生乃是为病患去痛所研制的香料,几经误传,如今被人动了手脚,倒成了这般下作害人的东西!”
昭鸾都想了起来,是这个人,是他在那只铜雀云纹香炉里丢了药丸,帮着裴玄贞救走了昭阳,也让她自己,在那个清晨受尽屈辱,到后来的夫妻离散,刘文甫自请远归,自己受尽天下人耻笑。
“是你?”昭鸾咬牙切齿。狠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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