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赵家秘辛（1/2）

楚莫言中毒的事儿, 她和刘云飞心知肚明, 自然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但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刘云飞那里还是查出了些问题, 秘密送了一份文书与她，将官衙里存在的问题一一梳理出来与她知晓，尤其是几个人口失踪的悬案引起了她的注意, 让她隐隐嗅出了些阴谋的味道。

这兰城这般闭塞, 基本没什么外人，这人说失踪就失踪了, 不觉怪异？她曾仔细翻看相关卷宗，却是没找出蛛丝马迹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这刘云飞将这些送与她了，那自然就是默许了她, 可以大刀阔斧地去做，于是, 她便派出了大哥和张君华两人去暗中打探城外的事儿, 自己坐镇县衙，面上不动声色, 以免打草惊蛇。

却是大哥和张君华这一去就几日, 到现在都无半点消息, 她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一边每日望眼欲穿地等着两人回来, 一边外出悄悄打探城里的情况。

四月的天空, 时常落雨。

外面刚下完雨，吸入鼻尖的空气很是湿润清凉。

今日非赶集之日，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少了往日的嘲杂，脚下的青石板，经过这段时间雨水的滋润，石缝之间长了不少的苔绿，带着一丝古老的气息，与这座小城增添了不少韵味。

整个小城被氤氲的水汽遮掩半个脸面，犹如江南女子的羞涩婉转。

沐浴在这样干净的环境，整个身心都变得舒畅，楚莫言发现，其实要是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也是不错的。

她慢慢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欣赏着被淡淡烟雨笼罩的小城风光，却是前面突然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传进了她耳中。

“你这个小乞丐，臭要饭的，居然敢跑到我们书院这里来偷听夫子上课，找死啊！看我们不打死你！”

她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看着几个穿着不错的少年手正围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拳打脚踢，招呼在小乞丐身上的每一脚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而他们脚下的那个小乞丐只是抱着头，蜷着身子紧紧护住自己的要害，一声不吭地任那些人踢打。

“看你下次还敢跑来偷听！”

许是因为小乞丐的不反抗，那几人踢打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没了意思，骂骂咧咧对着小乞丐啐了几口口水，也就回去了。

待人走远了，小乞丐依旧抱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是身上疼得厉害，嘴里偶尔哼唧出声来。

楚莫言抬头看了一下那书院的匾额，“应天书院”？

这名字取得倒是挺霸气的，连那手笔都是龙飞凤舞的，估计都是名家笔法吧，可惜了教了这么些败类出来。

看了一下那书院，她便朝着蜷在地上的人走去，让出半个的雨伞与那小孩，朝他伸手道：“还站得起来吗？”

地上的小乞丐没想到会有人来关心自己，惊得抬头向来人看去，入眼便是见着一身穿天青色外衫的人，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那人身上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潇洒气质，面相虽极其普通，却是那双眼睛几乎震了他的神魂，那是怎样精致好看的一双眼睛啊？狭长深邃，眼角微微勾起，带着三分魅惑，七分冷漠，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入一般，一眼便再也逃不开。

看着这小孩直愣愣地发呆模样，楚莫言有些好笑道：“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她又向小孩伸了伸手，“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起来？”

终是被这么一句唤回了神魂，小乞丐看着眼前的那双纤细葱白的手，有些犹豫，他的手，好脏的，会把这双美丽的手弄脏的，难道他不在意吗？

“怎么？你就一直打算坐在地上不起来？”收回手，楚莫言看着面前的人，心想着这小孩真是傻呆呆的，她说了这般久的话他居然半分反应都没有。

这次小孩倒是听懂了话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神情依旧有些直愣愣地瞧着她，仿佛是在瞧什么大美人似得。

这让楚莫言很是郁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确认了无误后，奇怪地瞧着小孩，她搞不懂，如今平凡无奇的她，这小孩跟见了天仙似的模样瞧着她是为啥。

趁着这个功夫，她打量了他片刻，这孩子也不矮，快到她下巴的高度，看着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张脸上乌七八黑地沾满了脏污看不清长相，只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毅。

这倒有些意思。

她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书院，问他道：“看你这样子，你很想读书？”

神智清醒过来的小孩这次回答得很是干脆，“想，我想”。

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读上书，靠着自己一身的学识出人头地，治好他娘的病，让他娘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想读书？”

“我不想当乞丐，不想被别人看不起，不想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娘说了，只有好好读书，才有出路，才能高人一等，才能实现抱负。”

“哦，你娘？看似应该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吧？”楚莫言看着眼前人的打扮，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当然了，我娘，我娘……”少年犹豫了一番，却是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她娘从来不许他说出的秘密，“可是赵家的人”。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被眼前的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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