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 晋江文学城首发（1/2）

启程前, 深知皇后和太子妃品行的太子, 令太子妃佛堂为国祈福, 直至他凯旋归来方可出。

东宫内务则全数交由良娣洪蓁蓁。

太子也是在雨天里，浩然远去的。

皇帝登上宫中最高的观天楼, 看着太子远去的方向，眉间微皱。

待再往西北和河西看去时，皇帝已双眉难舒。

这一场内忧外患的战事, 朝廷几乎倾尽所有。

然, 有人还嫌不足，竟千方百计让太后知道了宗政瑞的噩耗。

年迈之人对死生最是敏感，且还是最心爱的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让太后当场病发, 几番鬼门关前徘徊。

太医院的御医倾尽全力，却也不过是堪堪保住了太后的性命, 太后从此将偏瘫在床。

可太后才醒来, 别的都不理会, 就先问了宗政瑞的安危境况。

皇帝不敢再隐瞒，但也不敢说急了，只缓缓说的确是有这样的传言，还算不得真, 待打发去打探的人回了, 才有明白消息。

太后艰难地嘱咐皇帝, 至时定要来告诉她。

皇帝安抚好太后, 回到紫宸宫雷霆震怒。

但凡慈德宫中伺候的，就都受了罚。

关闵与受刑最重，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的，但其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一职，也被一撸到底，由御前的田九年顶上了。

对于品阶的得失，关闵与早不如年轻时那么看重了，他只恨害太后的幕后之人。

当日受过廷杖，关闵与便与南齐说道：“请回禀皇上，老奴愿将功补罪，一日不能查出幕后之人，老奴自请受一日廷杖。”

南齐深知关闵与的清白，和对太后的忠心，且关闵与的老道和许多的手段，也不是他能比的，最要紧的是，查到如今，竟半点头绪没有，还死了人证，所以南齐就给关闵与回禀了一回。

皇帝比南齐更知道关闵与，便答应了。

关闵与得了口谕，草草治了伤，便和南齐动手了。

可当日在太后跟前嚼舌根的，已经没活口了。

关闵与因伤疼得龇牙咧嘴的脸，笑起来便有些狰狞了，道：“人死了，不是还有魂的。问魂可比问人容易多了。”

南齐听关闵与细细一说，就赶紧让人准备了起来。

于是宫中不少人都受了惊吓，都说遇见鬼了。

独一个医女生生被吓疯了。

关闵与和南齐从这医女身上顺藤摸瓜，知道原来那些人证都这医女及时灭的口的。

而曾与这医女有所往来的，除了季淑妃的摘玉宫，就是皇后的坤德宫。

如此再逐一细查，季淑妃虽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却能证得清白了。

于是嫌疑最大的，就剩下坤德宫了。

关闵与和南齐都是心狠手辣的，一旦疑心上了谁，可是会不择手段的。

所以坤德宫中官——皇后身边的心腹太监——祁林海，还有祁林海的徒弟——安李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都被拿了。

对于刑讯，南齐最是手下不留情，关闵与则擅长攻心。

在关闵与和南齐两相夹攻之下，祁林海还能勉强撑得住，安李子却受不住了，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安李子的口供，虽还不能直指皇后，却也脱不了干系了。

南齐以此回禀皇帝，皇帝准其再拿于尚宫。

拿于尚宫时，关闵与和南齐还是没惊动皇后。

这日一早，皇后一如往常，醒来就要于尚宫伺候。

可传了半天也不见人来的，皇后便问：“她可是病了？不然，她是再不能不来的。”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缬织，回道：“昨儿瞧着都还好好的，只是半夜寻她就再寻不着了。这也就罢了，连祁公公也没个影儿的。”

闻言，皇后一怔，“都不在？”正奇怪，就听说皇帝驾到。

皇后赶紧更衣在正殿跪迎。

皇帝进来，也不叫起，直往正殿宝座上一坐，将田九年端在手上的几份口供，朝皇后头上脸上就摔去，喝道：“可还有什么说的？”

皇后见皇帝大怒，心头就是一颤，抖衣拾起纸张细看。

只是没看完，皇后便觉胸闷气短，惊恐难安，却也还是记得不可坐以待毙，便分辩道：“妾也只是想让太后知道，瑞儿死生不明，太子又孤身西南杀敌，结果怎样都难料得很。倘或太子有何不测，可是会动摇国本。为今之计，册封皇太孙才是要紧的。”

当下，皇帝是连废后的心都有了，可想到正奔赴西南的太子，至今生死未卜的次子，皇帝生生把翻涌在喉头的血腥，都咽下了。

皇后还只是一味地哭告着，自己的用心良苦。

皇帝垂眼看向跪伏在地的皇后，道：“皇后可是觉着，朕已到了随时能殡天不归的时候了？”

皇后这时才知失言，以头抢地，一叠连声地说不敢。

皇帝冷声道：“朕，正当壮年；储君，仁厚聪慧，你却口口声声论及国本。你这是想要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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