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回 晋江文学城首发（1/2）

荣恩侯这个虽是酒肉朋友，却是个吏部主事。

这折子被通政司的有心人给看见了, 直觉告倒艾父也没甚意思, 以此攀扯上艾雅雅才好，便存心要将事情闹大了。

还自以为吕右相国为了吕氏和肃哥儿, 也同样是容不得艾雅雅的, 便把吕右相国也请了来商议。

吕右相国素来求稳，自然不会冒进，还劝说同僚道：“就算坤贵妃娘娘当初进宫不合规矩，可到底是太皇太后把她指到皇上身边的。而坤贵妃娘娘在皇上身边这些年, 不说其生育之功, 就以侍奉皇上而论, 也是有苦劳的，且还深得皇上宠爱, 当初之事便不足一提了。”

这一席话，听见的人也以为是道理, 但艾父之所作所为不可轻纵，因此折子到底呈到宗政瑞案上，还有人在小朝会之时, 当面奏明。

宗政瑞拿着折子，两手背在后, 慢慢的在丹陛之上来回走动，听着地上的朝臣陈述艾父与胡氏当年是如何桃代李僵的, 又有人证几何等等。

听罢, 宗政瑞将折子往御案上一丢, 道：“好个桃代李僵。”

底下文武无人言语，皆持笏低头。

宗政瑞又道：“若人证物证确凿，按法理办就是了。可朕怎么听说，坤贵妃继姐并未改姓，如今嫁了人夫家姓冯，故而如今为冯乌氏。是故未属亲丁一列，不能进宫请安。”

这时有人出列道：“启禀皇上，此民妇冯乌氏至今未改姓艾，是因乌家的田产。一旦其改姓，乌氏一族便要收回田产。虽然冯乌氏从未改姓，可当年冯乌氏的确是籍入艾家了的。”

这也就是艾父允许冯乌氏不改姓，也是因此会续弦娶胡氏的原因。

宗政瑞道：“不同姓，即不同宗，就算冯乌氏户籍在艾家，到底也做不得乌氏一族的主。”

现今的宗族祖祠，虽不比前朝之时势大，甚至于凌驾于王法之上，但到底也还不能小觑了。

宗政瑞又说道：“因此当年艾家让坤贵妃进宫，也是在情理当中。只是这冯乌氏既然不在艾家参选，也不回乌家参选，只躲回外祖胡家，可知其是存心逃避役选。

而艾家明知如此，还瞒而不报，实为包庇，着罚俸，终身不得擅离岭南。胡家收藏冯乌氏，为同谋，与冯乌氏同罪而论，充为徭役。”

这事，艾雅雅还是在宗政瑞早朝归来之时对她说了，才知道的。

宗政瑞还告诉艾雅雅，“艾家之罪也足以充为奴役，但到底是你生父与继母，还要他们给你存些体面，这才不过罚俸。”

罢，宗政瑞又问柳杉和莫然，“太皇太后祖训可编修完整？”

刚从翰林院回来的柳杉和莫然，躬身回道：“回禀万岁爷，翰林院已编修成册，不日便开始印订。”

宗政瑞道：“印订后，往荣恩侯府送去一套，怕是不足了。传朕旨意，赏他们每人一套，另早、午、晚各一课，虔心诵读太皇太后当年的言行，以省自身，再令其晚辈后生铭记太皇太后之训示。”

柳杉和莫然答应着赶紧去办了。

宗政瑞对太皇太后的悼念，艾雅雅是看在眼里的。

但对于太皇太后的娘家荣恩侯府，宗政瑞却是极少提起的，就是说了，也只说：“正经仕途经济上头不知道努力，钻研漏洞捷径上倒是越发地精进了。”

所以艾雅雅不由也问道：“可是荣恩侯府又怎么了？”

宗政瑞哼了一声，道：“如今看来，他们从前不知上进也就罢了，如今倒好，还知道藏在背后，兴风作浪了。”

罢，宗政瑞又叫来关闵与道：“今年广州市舶司将抽分货品，解赴进都的是谁？”

市舶司的职责就如同现代的海关，所以也是有关税的，但称为市舶税。

大央朝的市舶税，是以抽分实物的方式上缴。

而抽分的货物中精巧稀罕之物，是直接上贡进宫的，所以市舶司中才有老道的太监。

这些太监负责将上贡之物，解赴进都，并御前当面禀呈。

关闵与一听宗政瑞所问，便说了个名。

宗政瑞道：“白关山如今是越发的托大了，连这样的差事都不愿跑腿了，只打发个名不见经传的来，就完了。”

这里所说的白关山，正是广州市舶司里那位给艾父上司出主意的老太监。

从白关山轻易就能搭上荣恩侯的关系，就能知道从前他在都中之时的人脉和能耐。

只可惜当年白关山遇上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让他棋差一着，败落到了广州市舶司。

也就是这么巧，当年白关山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关闵与。

关闵与当年设计了白关山，才能在太皇太后身边一人独大，从此平步青云了。

所以一听宗政瑞说起白关山，关闵与心里也是不屑的多，嘴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答言道：“回禀万岁爷，白关山说是年纪大了，正好让年轻的出来历练历练。”

宗政瑞一面接过艾雅雅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一面道：“既这么着，就让他解事回乡荣养去吧。”

关闵与答应了“是”，就出了福宁宫。

只是出了福宁宫，关闵与朝南边看了一回，哂笑着喃喃道：“还是这么个趋吉避害的性子，难怪这么些年了都翻不得身。”

福宁宫里，艾雅雅对宗政瑞说道：“他们可是都与弹劾妾父亲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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