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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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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豫11岁时被接回楚家,这是薛初岚试图上位失败的结果。她16岁和楚中霖在一起,生下儿子,那时候楚中霖还未掌权,却已经和楚太太结婚了,为了借助楚太太娘家顾家势力,他一直隐瞒了薛初岚和楚豫的存在。十年后,一切尘埃落定,薛初岚认定了自己和楚中霖是真爱,自不量力的想逼楚太太让位。

结果当然是失败,她在二十七岁的这一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于楚中霖,不过是众多床伴中最漂亮的一个,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当然她忘记了,除此之外,她还是有其他意义的,她是他唯一的儿子的母亲。不过她似乎并不明白这个身份的意义,她的人生,她的思想,好像全部停留在了十六岁那年,她永远漂亮娇俏,永远青春活力,却偏偏记不得自己也是某个孩子的母亲。

楚豫被带回楚家待了几个月,一直到他生日那天。薛初岚在学校门口拦下他,让他把楚太太带到他们原来的家,许诺说事成之后便会带着他离开这里。

刚刚12岁的楚豫认真地看着母亲的眼睛问:“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这个向来以少女模样示人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她从来都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像一个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当然可以了,楚豫,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叫妈妈就什么时候叫。”

“那可不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走,不带爸爸好不好?”

“好,就我们两个人,不带爸爸。”

小小的楚豫脸上的表情严肃极了,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这么紧紧盯着他的母亲,问道:“妈妈,你不会骗我吧?”。

薛初岚克服着心里的不适迎上他已经初现凌厉的目光,说:“不会的,楚豫,相信妈妈。”

楚豫在楚家的这几个月,存在感低的相当可以,向来是悄无声息,安安静静的上学放学,不说一句话,也不叫人——他既不会叫楚中霖爸爸也不会楚太太阿姨,固执的不和任何人说任何一句话。

所以当他拽着楚太太的衣角说有东西给她看的时候,她很好奇,想知道是什么能让这个孩子开口说话。

没想到的是,他带她去了一个小区,她有点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她还是跟着上楼了,她丈夫在把楚豫接回家之前对她说:薛初岚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他说她已经把她永远的送离了a市,并且保证了永不见面,条件是顾家愿意借楚氏一笔周转资金。

现在资金早就到位,楚氏危机已经解除,一切又重回正轨,除了家里多出来的两个孩子,她和她的丈夫像以前一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当然在她进这扇门之前,她是这样认为的。

门没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像是故意准备好了让人推开的一样。

门口散落着她早晨亲手系好的领带,她亲自挑选的皮鞋歪歪扭扭的翻落在地上,卧室里传来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她静静听了一分钟,冲了出去,刚出小区,神情恍惚之下,和一辆飞速而来的车撞了个满怀……

楚豫最终还是没能跟着薛初岚离开这里,在这场闹剧发生时,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他们来不及考虑他带着那个楚太太前往他生活了十年的家时的心路历程,也没有人顾得上进进门时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和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更没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忘记了他,所有人奔向医院,去看病房里那个永远失去了左腿的,再也不能相信自己丈夫的女人,甚至连那个说着“我不会骗你的母亲”都去了。

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那群人将她刚刚12岁的儿子围在中间,各种诅咒淹没了他, 他们说他居心叵

测,狼子野心,他们用下贱卑鄙来形容他,他们开始说他应该用命来赔,后来又说他的命不值钱,根本不值楚太太一条腿。

原来大人都是这样善变的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再反悔也没关系,他透过那些陌生的面孔,看向躲在一旁的他年轻的母亲,他的母亲在笑,这种表情他见过,叫做得意,叫做愿望成真,他想,妈妈可真好看啊,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这么好看,是不是哪天地球要爆炸了,她也能抽出时间来画一个完美的妆再换上一身漂漂亮亮的小裙子。

12岁的生日对于楚豫来说是一个分水岭,12岁之前,他脑子发育的很慢,总有一种同龄人不该有的天真执拗,他完全不懂怎么和人相处。那之前,他的全部生活就是被称为姐姐的母亲。12岁之后,他好像突然就长大了,懂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他为自己的错误道歉,祈求所有人的原谅。他努力地学习,对同学对老师微笑,进门出门和都要和爸爸妈妈打招呼,也能笑着面对之盈妹妹的不懂事,不再永远躲在楼上的房间里做自己的白日梦,他不再弹钢琴,也不再抵制喝苏打水,他接受司机接送,让阿姨帮忙打扫房间,还会礼貌的表示感谢,到最后他不小心把日记本弄丢了,就也不再写日记了。

沈安恪听到最后,大脑木木的,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感觉的能力,顾佑诚的声音从他胸膛里穿过去,像一把利刃将他劈开。顾佑诚说,楚豫这事做的不地道,他12岁了, 他知道家里这几个女人之间的争端,他也知道他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还是选择了他母亲,要不是他和他母亲,姑姑不会到现在都坐在轮椅上。

“……行了…”沈安恪艰涩地开口,声音也透着艰涩,沙哑地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那个十二岁的医院里的小男孩,顾佑诚便是医院里那些围着他指指点点的人,他们比顾佑诚更甚,而自己已经不再十二岁,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那么痛。

所以当时,那个真正的十二岁的孩子,到底有多痛苦呢?

他才12岁,他只是想和他母亲在一起而已,又怎么能知道会发生这些事。

缓了好久,沈安恪才又一次艰涩地出声:“那他出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出国?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顾佑诚看他脸色冷得厉害,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我还有点知道的,你还听吗?”

沈安恪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什么?”

“我听说楚豫……一直和他母亲联系的挺密切的,就那件事之后。

我不知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你们感情怎么样,但是当局者迷,作为兄弟我还是得提醒你。”

顾佑诚认真的说:“当时发生那事时他12岁,不是6岁,就算之前不知道,但是之后呢,楚家严禁他和他母亲联系,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母亲做的事也算不上一个母亲能干出来的事,听我姑姑说,他刚进楚家时候,阿姨帮他洗澡,看到他身上有不少伤,体检发现营养不良,还低血糖,反正就是那个女人对他应该不怎么样。所以这样的母亲也应该教不了他什么,所以不让他跟着她也算得上是为了他好。”

“但是楚豫的确在和他母亲私下见面,还挺频繁的,而且他在给他母亲钱,至于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这事还是高中那会儿听楚之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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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恪回去时已经九点多了,楚豫正要去洗澡。

“公司的应酬?”闻到沈安恪身上浓郁的酒精味道,他漫不经心地问。

沈安恪和顾佑诚在咖啡厅分开,独自去了酒吧,他

想见楚豫,想立刻就能拥抱他,告诉他都过去了,以后一切有他,但是他又不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件事,也不确定楚豫是不是愿意让他知道这件事。理不出头绪,他就想借助酒精来给自己一些说出这件事的勇气,酒壮怂人胆,看来说的就是他自己。

“没有,和顾佑诚见了个面。”

楚豫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沈安恪靠在床边休息,他此时有点羡慕楚豫那一杯倒的酒量,因为他现在脑子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好像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咖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去看。

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楚悠。

楚悠:对了,哥,我还看到他们走的时候,她在帮他整理衣服。

紧接着又是一条,楚悠:哥,你真的要注意他啊,别不信我啊。

沈安恪的心晃了一下,像是感受了一下余震——他知道我们见面了,而且他刚刚在问我去哪了,他觉得我在骗他,他认为我们又去喝酒了,但他没有说。

恋爱是要这样谈的吗,他问自己,互相尊重对方的秘密,不去拆穿对方的谎言,今朝有酒今朝醉,闭上双眼不问是非。这特么和炮友有什么区别? 沈安恪把牙齿咬地咔咔响,深吸了一大口气,对着浴室嚷道:“楚豫,你妹妹给你发消息了。”

楚豫正在吹头发的手顿时一僵,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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