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2）

吃早餐的时候楚豫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不动声色的起身，去沙发旁的小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手，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阳台，才轻声说道：“喂？”

沈安恪看着餐桌上不能再显眼的一盒抽纸，眼神暗了些。

楚豫是很少会接到电话的，他以前的工作，并不需要和多少人交流，偶尔手机响了也是学生找，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选择发微信，只有说不清楚的时候或者很急才会打电话。

他回忆起楚豫为数不多的接电话的时候，因为沈安恪该不该打出那一枪，他们争执不下，最终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电话响起来，沈安恪顺手递给他，他一只手按住沈安恪作乱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有条不紊的回答学生的问题。既没有放轻声音，也没有等很久再接，更不曾离开原地一步。

沈安恪端起面前的粥，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光了，豪气干云的像是电视剧里喝断头酒。他大步走到阳台，便听到楚豫已经在结尾：“对……嗯……好……再见。”

“谁啊？”沈安恪把他拽进来，晨光映着他固执的脸庞，“大早晨的你跑这来接电话不冷啊？”

“冷啊，”楚豫笑着把手塞进他脖子里，夸张地叫道：“快给我暖暖。”

“你背着我去打电话还让我给你暖手！”沈安恪不满地埋怨着，将自己带着暖意的双手覆在楚豫的手背上，这样，他手心手背就都暖和了。

“我师弟，就是上次给我打电话的那个。”

沈安恪想起来了，是那个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欢快的声音的男孩，他警惕地问：“他又要干嘛？”

楚豫好笑的拿下他的手，往餐桌走去，“他要回国，约我吃个饭而已。”

“他回国干嘛？”

“约你吃饭又干嘛？”

……

楚豫无话可说，只能对他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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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恪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实在是坐不住了，决定下楼去看一下楚豫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和那个就知道胡咧咧的智障小师弟打电话。

他从桌上随便抽了个文件夹拿在手里，一本正经的出门。李涵跟上来，问他去哪里。

刚想反问一句“什么时候我的行程还要和你报备了”，又想起楚豫跟他说的，让他不要随便对李涵发脾气，大家工作都很辛苦，人家也没义务受他的气。于是这一句反问说了一半，便被硬生生地截转成了“什么时候……下班？”

见惯大风大浪的李秘书竟然没回答上来，这真是一个职场中人永恒的问题：什么时候下班。

老板问你什么时候下班，你应该怎么回答？

幸好，老板好像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期待他的答案。沈安恪挥手示意他回去忙，“我自己下去。”

他按下六楼的按钮，看着电梯一层层降下去，突然开始心慌，数字越来越小，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离他想见的人越来越近，他的心绪却越来越纷杂：如果他真的在和小师弟聊天呢？

如果他在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呢？

如果他……如果他看到我不开心呢？

沈安恪站在电梯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他又按开，然后等着又一次自动关闭，他又缓缓按开。他在犹豫，这一步到底该不该踏出去，能不能踏出去。

他脑海里形成了这样一种画面：他走进投资部大厅，楚豫正在大厅里和同事说话，乍一眼看到他，出现下意识的不自觉地惊慌失措，然后赶紧又低下头掩饰自己的不安，抬起头换上一个标准的表情，客气又官方的迎他进办公室。然后一进办公室，楚豫就会把门反锁，拉上百叶窗，他肯定是很生气的，但是他不会发脾气，他那么温柔的人，再生气也不会吼他，只是眼睛，会变得很凌厉，让人不敢直视，他会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这明显不是一个疑问句……它不停地在沈安恪眼前闪回， 让他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他意识到，自己不过也是个懦夫罢了。

“……沈总？”

“啊？”沈安恪一脸蒙蔽的抬头，便看到楚豫就站在电梯门外，和他隔着刚刚打开的电梯门对视。当然楚豫身前还有他的秘书，这一声“沈总”就是她叫的，但是沈安恪自动忽视了她的存在。

楚豫笑盈盈地看着他，用口型问：“你来找我的吗？”问完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的文件夹，意思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这尴尬还没来得及形成，就见沈安恪“嗯”了一声，呆呆愣愣的点头，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我摁错了！”沈安恪反应过来，叭叭地在电梯按钮上一顿狂按。

“沈总这是……”秘书疑惑地看向楚豫，却看到自己那永远谦和有度的上司侧着脸紧紧抿唇，还是没忍住，两个肩膀一抖一抖的。

“没事，他……脑子不太好。”

小秘书内心惊呼：嗑到了，嗑到了……

此时，脑子不太好的沈总在电梯里笑得一脸荡漾，看起来……真的脑子不太好的亚子。

所有的顾虑在楚豫那个再自然不过的惊喜的笑容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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