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对啊，为什么。--*--更新快，无防盗上----*---
为什么会害怕。
展一发现自己对时令成为自己男朋友这件事其实一直没有实感，他们最初的相遇与开始太过畸形，导致他暂时很难从心底接受这件事，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可以一切正常，但什么都不对他说，就是最强烈直观的表现，他一直没有把时令拉进自己那个圆里的准备。圆里的现实污秽不堪黑暗无比，不应该是时令心里容下的，他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展一声音很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细小都颤抖，，“但真的……很可怕。她把我从三楼推下去，掐我脖子的时候指甲也会陷进来，她很喜欢用皮带打我……”
展一顿了顿，突然笑了：“我其实，左撇子，七岁那年，左手指骨被高跟鞋踩断过，之后才学会用右手。”
时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觉被一股寒意包围了全身，喘不上气来。
“我妈很好的……只是精神分裂而已，有时候，是很好的……”眼泪砸下来发出很细微的声响，展一还是笑着，“但她死的时候，我好像……很开心。为什么……我忘了。”
时令低头吻去了他脸颊上滑下来的泪水，看着他把惨白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展一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指了指颈上那个浅不易见的痕迹：“我们这种颜狗特别害怕留疤，伤口结痂的时候都不碰的，这个地方是被刀划开之后还没好又被掐破了，才留疤的。”
时令狠狠地抽了口凉气，这下面是颈动脉啊。
“你说过的，我生日是花朝日，”展一看了他一眼，“我妈很喜欢，所以……我活到了她死，她没弄死我。”
时令发现他本来明明是个爱玩的性子，平时相处的欢乐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很可爱很有趣，如果不是那些苦难……
他现在一定会更好，耀眼得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时令渐渐发现，展一其实很擅长气人，真话不多，瞎话不少，表面上是很容易亲近的，实际上冷淡且被动，大概就是外冷内热，有恣意的气质，是本来就有的。而那些经历导致的乖僻自卑，与心情不符合的笑，称得上扭曲的心理暗示与强迫是不该存在的。
时令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这种的……要说安慰，还真一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组织了半天语言觉得终于能开口了之后，他忽然发现怀里的人好像挺久都没出声了。
睡着了。
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
时令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抱着他起身换了个姿势，轻轻放上床之后拽过被子。
现在将近凌晨四点，只能睡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去学校，时令皱了皱眉，把他电脑关了。
总这么熬夜休息不好，加上持续的工作强度，还有来自展双的压力，得亏是还年轻。dizhu.org
时令看着展一，其实他根本没法很好地同时顾及到自己和展双，他不喜欢社交，还有很多常识的缺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很多东西都要现学，根本不适合扛那么多事。他得跌跌撞撞地自己摸出一条路来，这个过程中自己伤成什么样子是他最不考虑的，他只要结果。
时令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陪着他帮着他。
五点钟的时候展一睡得还是很熟，时令用指纹解锁把他手机上设的闹钟关掉了。
六点之前靠生物钟自然醒了就去学校，还想睡就请假，时令是这么想的。
于是就这样愉快地请了假。
时令抱着小朋友睡了一会儿，靠生物钟在九点的时候醒过来去准备早饭。
有生物钟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时令蹑手蹑脚地下床，出房间的时候轻轻把房门带上了，拉开客厅的窗帘之后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天空阴沉沉的。
非常适合睡觉的天气。
雨声很清晰，忽然夹杂在其中的开门声都没那么清楚了。
“醒了？”时令有点意外地看着展一。
“哥，”展一开口，声音很小，带着细微的沙哑，“拉上。”
时令没听清：“什么？”
“窗帘，”展一重复了一下，音量没有丝毫提高，“拉上。”
“啊，”时令应了一声，把窗帘重新拉上，“我给你请假了，困的话就再去睡会儿，饿的话我现在去准备吃的。”
展一摇了摇头，接了杯冷水喝：“我酝酿一下情绪，找到感觉之后再跟你接着说。”
“……啊。”时令没忍住笑了一声。
做好正式交心的准备，做好直面自己封闭起的黑暗的准备。
正在解封封闭区域。
正在读条……
读到哪个程度？
百分之百。
加载完成。
屋子里有点暗，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时还有闪电打下来的声音。
展一读完条还拉着时令回房间找了个团起来的舒服姿势，想了想才轻轻开口：“我爸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所以他知道我妈精神分裂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当时从三楼摔下去好像挺严重，下边也没什么树啊草的给垫一下，就一片水泥地……”
时令想了想，三楼，九米差不多。他一直觉得展一学东西特别快，不应该考去职教那破地方的，大概是初中之前在医院呆的时间比在学校还长吧。
“我也不太懂……就好像精神分裂还……有幻听啊被害妄想什么的，别是胃癌难受就往我身上算账了吧。就那个劲……挺吓人的，要搁现在我感觉我也不一定……能反抗。”展一闭着眼睛笑了一声，“就当时还有双儿，我要是跑了她就打双儿……我妈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双儿是个麻烦，什么都学不会，但双儿这样……可能是遗传她。”
时令皱了皱眉没出声，某种意义上讲，展双约束展一，是他前行负的重。
“我妈死了之后，我爸换了工作，主要是治疗双儿，就入不敷出了……结果还又找了一个认钱的，当然就不想看着都浪费在双儿身上了。”展一咬了咬牙，更小声地说，“我也不是……就这样心理强迫可能……遗传性脑子有病吧。”
“别瞎想。”时令打断他。
展一笑了，又想了想才接着说：“应该……也没什么别的了，我忘了，真忘了。”
“啊，嗯，”时令忽然发现自己是真没什么安慰人的词儿，大脑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存储区域，“忘了也挺好的……我也不是……非得知道，就是……你能说出来就……很好，比自己……现在感觉，还好吧？”
展一低着头，抱着腿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尽力把自己团成了一小团。
“诶……”时令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措地在他背上胳膊上搓了搓，“我给你……呼噜呼噜毛？”
展一低着头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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