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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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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斯羽放下箱子,又把狗安顿在院子里,拉着茉徵推门进去了。m.dizhu.org

旁边两间房间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挑挑眉走到了院子中。是岑斯羽的两个嫂子。

房间里烟雾缭绕,一室晦暗。隐隐有留声机播放出的戏曲声,声音不大,听不太清楚唱的什么。

岑茉徵透过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才看清榻上斜卧着个老头。老头眼皮低垂,满脸褶子,看起来像是很老很老了。床榻边有个几案,几案上一盏烟灯明明灭灭。他穿一身长袍马褂,一手扶着烟枪,烟枪另一头搭在床边小几的烟灯上。茉徵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居然留着长辫!而之前见过的阮姨在床边默默立着。

岑斯羽走到床前松开了茉徵的手,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并说道:“儿子回来了。”

茉徵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介绍自己:“父亲,这是我和繁霜的女儿茉徵。”

茉徵这下子倒是机灵了,乖巧地叫了声:“祖父。”叫完之后,她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跪下啊。但她看岑斯羽的也没给什么指示,想了想还是站着没动,如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跪着说话啊。

等了半天,老头也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没出一言。茉徵的眼珠子在这对父子之间来回转着,又瞥了几眼阮姨。最终还是把目光定格在阮姨身上。她小心朝着她的方向挪了几步,走到了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拽了拽她的旗袍。

“姨婆……”茉徵抬头望着她,小小声对她叫了句。她爸爸管她叫“姨”,她管她叫“姨婆”应该没什么错吧?

阮姨看了她一眼,细眉微挑,伸手把她的手打掉,涂着蔻丹的手指又在旗袍被抓过的地方抹了抹。www.dizhu.org

老头像是刚抽完一管过足了瘾,把烟杆在塌边磕了嗑。阮姨像是得到了信号立时过去接过烟枪在塌边重新开始烧烟泡。

“说吧。”老头咳了几声之后终于开口了。

“我已毕业,取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经同校学长从中牵线,受南开大学张伯苓校长之邀任该校社会学系教授之职,不日就将前往就职。”说完看了眼父亲,接着说道:“我于宣统二年考入清华学堂离家去北京读书,民国七年毕业赴美。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想以后和母亲一起生活。”

老头的指甲在床榻边伴着乐声敲啊敲,哒哒哒,听得岑茉徵头皮发麻。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除了这声音,只剩下偶尔的咳嗽声和阮姨烧烟泡的咕嘟咕嘟声。时间像是被无限期地拉长压扁,压的人心里惶惶。

阮姨烧好烟泡又递给老头抽上。

他深深吸了两口,眉头舒展,伸出一只枯枝般布满老人斑的手朝门外摆了摆。

岑斯羽倒是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拉过女儿就往外走。

自始至终,老头都没有抬眼看过他们一眼。

岑斯羽转身关上房门,刚走到院子里,屋里留声机声音大了许多,听得清晰: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岑斯羽自嘲似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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