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真佳）（1/2）

蛊？

传说将毒虫放在器皿中，令其互相吞食，最终剩下的那只最强的毒虫就是蛊虫。养蛊则可以理解成制作并使用蛊的整个过程。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理解了老师话语中的含义。

为什么必须是死柄木？因为我和死柄木是器皿中的虫，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可是为什么是我和死柄木呢？

“你对自己身上的变化真的毫无察觉吗，真佳。”男人如此询问道，“为什么你的右手接触到的物体会崩坏，为什么你和弔的个性不能对对方起效？”

是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不太明白，可我又觉得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因为你和弔都是志村转弧啊。”仿佛在宣判着什么一般，老师不再看我，他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在等待着欧尔麦特的再次出现，“知道吗，真佳，你根本就不是‘灵言真佳’。”

志村转弧是谁？我为什么会是志村转弧？

倘若我是志村转弧的话，为什么死柄木也算志村转弧？

“……这是什么意思，”死柄木的情绪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青年大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从对方猩红色的眼眸里，我读出了些许类似于混乱的情绪，“为什么她是志村转弧！”

死柄木应该是知道的吧，志村转弧到底是谁。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青年，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我的目光，他的眼睛死死地黏在老师身上。

“因为她就是你啊，弔。”老师耐心地解释道，“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将她带回来的——我从平行世界将她带了回来。”

平行世界……？

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啊啊，是了。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于我而言如同电影情节，为什么我会和死柄木有着同一张脸，为什么我会对老师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因为我根本……就不存在于这里啊。

所有人都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原住民，只有我是“异常”的，我哪里都不存在，哪里都不应当有我的存在。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吧。只不过答案太过荒谬，我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怎么愿意相信？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存在于这里的意义就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即使内心深处不在乎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这和我意识到的全都不一样，我所期望的是能够让我感觉到“活着”的世界，而非全盘否定我的世界。

我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拽住了老师的衣摆，在内心祈祷着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无心的玩笑，“老师，”只要他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我就还有站立的勇气，“我……是谁？”

我看不见老师的五官，也无法判断对方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即使如此，我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至少要比死柄木的差太多了。

“你是志村转弧，真佳。”男人并没有改变他的回答，“你是志村转弧。”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我跌坐在地上。大脑中传来纷扰的噪音，那些声音像是夏夜中成群结队的蚊虫，它们煽动翅膀，发出轻微而富有穿透力的“嗡嗡”声。

老师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老师绝对不会骗我。我不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抬起双手，将脸埋在手掌中。

“喂，死柄木。”我想我现在的声音大概是干涩而嘶哑的，“杀了我。”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老师将我从原本的世界带过来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蛊虫”被死柄木杀死，然后让死柄木变成更加强大的“蛊虫”。

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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