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狱来（1）（1/2）

我从地狱来，要到地狱去。www.dizhu.org——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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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戳了，校长来了。”吴能低着头，用手捂住蠕动的嘴低声喊她。

岁月看了一眼已经快走到后门来的桂鱼川，心一横，下了狠手，一把推在程野胳膊上。

不知道是他睡着了毫无防备，还是岁月力气变大了，这么一推，竟然生生把他给推了下去。

板凳和人一起，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

程野眼中还带着几分惺忪，可屁股上却结结实实地传来了明显的痛楚，让他不得不醒过神来。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无数双人脚桌脚和满地的灰尘垃圾。

谁他-妈，推了他？

“程野。”桂鱼川走进来，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深深褶皱的唇边有一颗黑色的大痣。

这痣有一个小指头那么大，有人劝他取掉，但他不肯，据他所说，这是大富大贵之痣，取了，就没钱赚了。

程野没抬头，一只手掌还撑在地上，没扫干净的沙砾陷进掌心，微微发疼。

他只看了始作俑者一眼，把岁月看得心发慌。

而后旋身站起来，也没去管裤子上的灰尘泥土，径直从课桌里掏了一叠钱出来，红花花的，都是一百一百的。

程野把钱丢给桂鱼川，脸色黑沉沉的，满眼的不耐，语气不是很好：“别他-妈来烦我！”

说完，整个人又趴在了桌上。

他这么一吼，班上压低音量的讨论声停了下来。

人人皆是目瞪口呆。

物理老师手上悬着要掉不掉的粉笔头终于因为这一句话，成功地进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众目睽睽之下，程野他竟敢……

桂鱼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一想到那人的交代，抓着钱就走了，也没撂什么话。

班上有小小的吁声，皆是感叹，程野真是野到极点了，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岁月呼吸放轻，她觉得，她不能坐在这里了。

再这样下去，她得被程野给吓死。

趁着下课程野去厕所吞云吐雾的时候，岁月问赵文强：“新学期，都不调座位的吗？”

赵文强忙着游戏没空回答，是范通帮他答的：“班上一月一考，按照名次来选座位。”

岁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周了，那也就是说，下个周就要月考了。

那她得赶紧复习。

不过，她得先去上个厕所。www.dizhu.org

岁月看了一眼吴能，他忙着他的发财计划，没工夫看她这里。

她放下心来，偷偷地从书包拿出卫生棉片和卫生纸往厕所走。

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口，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二班的几个人搭上了，几个人在那儿吞云吐雾。

一支烟几个男生传来传去地吸，唯独程野，一手夹着烟，一手拨着装了满盒子烟的烟盒。

几个人里，他的个子最高，长相也最突出。

锋利不加修饰的眉眼和五官是对人最直接的抨击。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微扬着头吸烟，颈脖脉络分明，清晰的血管一目了然。

吞吐之间，喉结滚动，性感勾人。

难怪他这么野，也依然有很多女生暗恋他，不管是高中部还是初中部的。

就连打菜窗口的阿姨都对他“情有独钟”，打在他碗里的菜永远是最好的。

长得帅的人，永远有特权，漂亮的人亦是如此。

走廊不长，岁月硬着头皮走过去，她没打算在这儿上，她打算去公共厕所。

可是必须得从这儿穿过。

她打心底对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是害怕的，不是因为学习好坏之差，而是他们身上隐隐流露出来的流氓气息。

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也是她不敢涉及的领域。

在岁月要拐下楼梯的时候，一条长腿横在了她面前。

对方穿着长裤球鞋，一小截冷白骨感的脚踝露了出来。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不像岁月，怕冷极了，脚上穿的也是珊瑚绒的兔子长袜。

“去哪？”因为刚刚抽过烟，那人带着嘶哑却极富质感的声音响起，顺着介质传到她耳里。

岁月捏紧了手里的东西：“上、上厕所。”

她话刚落，那几个二班的男生就相继笑起来，指间夹着的香烟烟灰簌簌地往下掉。

有人轻嘲：“野哥，你瞧，舌头都捋不直了。”

程野一眼横过去，那个人正撅着嘴巴打算美美地吸上两口的动作停住，没来由地打了冷颤，乖乖地闭着嘴巴当乌龟去了。

“跟这儿上。”程野抬抬下巴，示意面前的厕所。

他一直抬着手，指间夹着烟，因为一直跟她说话没来得及吸，所以香烟尽头堆了一大截的烟灰。

摇摇晃晃的，只要风一吹，或者主人公动一下，那截烟灰就能没有半点儿困难地掉下来。

岁月余光迅速地扫了二班那几个人，摇摇头：“不用了，我去下……”

“还不快滚！”她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被打断，程野冲着二班那几个人冷道。

那截烟灰终于掉了下来，跟柳絮似的，打着转掉到地面。

“你现在可以上了。”程野用烟头指指厕所。

岁月没动，目光看着他，润黑的眼珠像玉盘里的两颗黑石子。

程野似是笑了一下，眼里浸了两分惬意：“行，我走。”

两人同时转身，下一秒，程野喊她：“能不能给我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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