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门（3）（1/2）

她要挂号。

挂心外科的号。

她要去查一下，她到底有没有病。

绝对不可能是家里人为了图方便去塑造她有病，光是岁崇安就不同意这点。

岁月的手有点儿抖，颤颤巍巍地输入自己的信息和号码。

挂号成功。

时间是星期五早上十点半。

那么就意味着她得跟张福来请假。

岁月看着屏幕两秒，关机，塞进枕头底下，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份病历卡，是她从张福来办公桌上拿回来的。

好像，有什么破碎的，缺失的东西，正在慢慢找回。

第二日的运动会，主要部分是趣味游戏和球类比赛。

上午室外比着篮球，室内比着台球，沙坑比着铅球，场地占了个遍，所以趣味游戏放到了下午。

1班的篮球平时都是由赵文强那几个顶上，程野从来不参加的。

不是因为洁癖啥的，纯粹就是不会。

而2班会打的人就多了，那个学霸，就之前3000米第一那个，还有其他几个矮子也是不错的前中锋。

所以每次篮球赛，都是1班被2班给压着打的时候，也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时候。

岁月和一大票女生，站在大树底下给他们加油，有气无力的。

乐嘉怡问李丹“你不是最得劲的嘛？不跟你们家赵文强加油了？”

“什么我家赵文强啊？”李丹立刻炸毛，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李丹喜欢赵文强，1班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是什么大秘密，但妾有情郎无意，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乐嘉怡笑笑，不说话。

旁边些人也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只是看破不点破。

而李丹，悄悄红了脸颊，目光却追寻着场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岁月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样子。

十秒后，一颗篮球直直朝她砸来，等快砸到她头上的时候，一只手替她挡住了这颗球。

巨大的，响彻的，啪的一声。

听到的人都觉得疼。

程野甩着酸疼的手，冷冽的目光扫过去，罪魁祸首正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拔腿就朝那边走，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睛里涌着潮起。

岁月后知后觉地拉住他的手，因为来不及，只抓到一根指头。

“别。”

她急匆匆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点儿慌乱。

“别打人。”

岁月另一只手也覆上来，双手牢牢的，死死的抱住他的胳膊。

程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被安抚了下去，他摁住跳得厉害的太阳穴偏过头来，一双略带血丝的双眼看向她。

岁月心里咯噔一声。

他没睡好。

“走。”岁月立刻拽起他离开。

没有睡好的程野是头会发怒的雄狮。

背后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岁月不管，一直把他拉到了大槐树底下，凉爽立刻窜到四肢百骸。

程野坐到围住大槐树砌的一圈石墩上，两腿大张，手肘抵着膝盖撑住脑袋，用漆黑的头顶对着岁月。

他刚才暴起的情绪慢慢降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

“程野，你是不是生病了？”岁月蹲下身，绞在一起的小手放在膝盖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懵懵懂懂又略带担忧地看着他。

程野缓缓抬起头，薄唇紧抿，呼出的气带着灼热，他缓了一下，控制好情绪，低垂的眼睛从她的眼角扫过。

那里有他之前砸到的伤口。

早都结痂掉落了，但好像还有一点儿印子，可明明看不出来啊，为什么偏偏就他看出来了呢。

他的指腹抚上那里，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意，轻柔的触感自指尖传来。

岁月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但没动。

程野收回手，装作无意地问“什么病？神经病？”

他还在打趣。

岁月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缓缓转着“总感觉，你好像特别容易生气。”

程野敛了下眼睫。

“算了，不说了。”岁月站起来，身上的少女香气被风带起，幽幽地传入鼻息，“刚才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还没等程野回复，她就踢踢踏踏地跑到小卖部。

半晌后，拿着一包彩虹糖回来。

包装被她撕开一角，她把五颜六色的豆子倒进白皙的掌心，像彩虹躺在柔软的白云。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柔和。

“给。”

岁月把手伸过去，任他挑选。

“红色代表热情，橙色代表活力，黄色代表灿烂，绿色代表健康，棕色代表强壮。”她一一解释。

“所以，我希望这些，你都拥有。”

她说，希望他都拥有。

程野看着彩虹豆，一动不动，直到岁月要催他的时候才慢慢地抬起手，指尖悬于她的掌心之上。

有奇异的感觉在掌心出现。

岁月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意思是让他快点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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