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二十三）（1/2）

——陆在, 这种治疗方法, 是通过人为干预, 可以降低其不确定性及风险性，但, 我们保证不了万无一失。

——嗯，我了解过。

——通常, 不影响正常生活，我们不建议…

——我希望她能继续完成梦想。

山路崎岖难行，握着登山杖的手渐渐失去力气，谭辛眠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了。

“陆在, 到了没有？不能再往前走了, 不然我们待会怎么下山？”

越往山里走，羊肠小道愈窄，谭辛眠敢保证，按两边杂草长势来看，这里一个星期能有一个人经过都算不错的了。

转过一道弯角, 淙淙流水声从脚底下传来, 谭辛眠撇开一人高的杂草, 惊喜道：“诶, 我们是不是到了？和地图上完全一样。”

陆在找到一条同往溪流的小道, 他率先跨到底下，牵着谭辛眠的手扶着她往下走。

溪流清澈见底，水底细小沙石和摇着尾巴的鱼虾也都清晰可见, 谭辛眠用手拨弄了一会儿，凉意侵入皮肤，惬意地不得了。

她转过身想喊陆在一同来玩，却看到他神色沉重地望着四周。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在看着她天真的笑颜，突然对接下来的计划有些担忧，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够重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决定，利用灿灿的善心，给计划加份筹码。

不远处有几株野蛮生长的树莓，鲜红的果子一簇一簇，旺盛地像是点缀了无数小灯笼。

“灿灿…”

“哇你看这颗石头是不是超级圆…”

“很圆。”陆在欲言又止，半晌，他艰难开口：“你想吃树莓吗？”

谭辛眠弯着腰捡石头，信口应声：“在哪里？”

“刚刚来的路上，有几株野生的，我去给你采一点。”说完，他慌不择路地按着原路往上走。

捕兽夹锈迹斑斑，这是刘奇安从山脚老猎户那里收来的，森林里私设捕兽夹是违法的，平时猎户放在围墙外用来警示黄鼠狼，他收来后消了毒，调整了机关便于开合，最主要的，把刃口磨地更为锐利些。

陆在面上汗迹涔涔，他咬牙用事先捡来的石头撑开机关，把沾满鲜血的捕兽夹扔到路边显眼处，不巧将刚刚掉落的树莓砸地汁液迸溅。

他把握不准伤口是否符合要求，弓起脚背一用力，鲜血汩汩流出，看起来尤为可怖。

“灿灿…”

“怎——么——啦？”谭辛眠双手在嘴边扩成喇叭状，隔空喊道。

呼喊声渐渐弱了下去，谭辛眠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溪里踏出来，一个不慎被鹅卵石滑得趔趄，她一路上没有留神过哪里有树莓，只得先按原路返回，五米开外，陆在靠在树上，面白如纸。

谭辛眠飞快跑过去，地面上已经流了一滩血，捕兽夹的刃口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折出刺目的光。

她忍着眼泪替他检查，伤口很深，血肉翻飞，看着简直触目惊心，明明她见过很多比陆在伤地更厉害的人，但没有一次像这样，心口一抽一抽地痛。

索性没有伤到动脉，她脱下防晒袖简单地给陆在包扎了下，血迹很快洇湿了布料。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他们所在的位置偏离主干道，最近的救护车开到停车场至少十五分钟，而这里，车子根本没办法开进来，谭辛眠低下头寻思对策，烂掉的树莓果不期撞入她视线，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她哭道：“都是我不好，你把地图给我，附近肯定有卫生院，肯定有！”

谭辛眠胡乱卷抹开模糊视线的眼泪，万幸，附近有个乡卫生院，他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隔壁乡镇，对照着比例尺，离这里不到一千米。

陆在现在伤到脚，单靠她自己，根本没办法把他送到卫生院，反而会加重他的伤情。

“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人，你等我。”谭辛眠拿上地图，吸了吸鼻子，转身往前方跑去。

失血过多，陆在有些眩晕，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叮嘱她：“小心脚下。”

剩余的捕兽夹都已被清除，他看到手机上的短信，默默点了删除，信号栏那一格同谭辛眠所显示的不一样，他的是满的。

借用了卫生院的担架，谭辛眠敲了户农家的门，央求两位大叔去陆在受伤的地方把他抬到卫生院。可是…

“医生怎么会不在？”

“我们这只有一个医生，今天他下乡给人问诊去了。”说话的男人也穿着白大褂，看到谭辛眠炽热的眼神，他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我不行的，我学护理的，做不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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