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1/2）

张教授看着那张溃烂流脓的脸, 好不容易才分辨出这是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干活的博士生。这孩子是刚分到他身边的, 每天闷不吭声, 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可不管把什么活交给他，他都会竭尽全力地做到最好。想到这里,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心里难得有些愧疚。可是下一刻，理智和狂热就战胜了这点儿微不足道的愧疚——

“他都已经这样了，总得让他发挥更大的价值。小钟, 你必须记住，我们不是在为自己做研究, 我们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

听他冠冕堂皇地说出这样的话，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变了。这种话也亏他能说得出来，要是早把那只猴子处理干净, 还会出现这个可怕的病毒吗？！在他们眼前的，可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啊！！更不用说, 万一这种病毒传了出去, 又该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恶果！说不定全人类都会因此而灭绝！！

吴主管忽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张教授。每一位科学界的大师都是对生命和未知抱有敬畏感的, 可是他在张教授身上没有看到，只看到岌岌可危的人性和疯狂的执着。这样的人所说的话，他真的要听吗？

钟珑跃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他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双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趁着张教授正亢奋地下达各种命令, 他身后的一个下属绕着弯从后头接近他，再一次把这个小老头儿给打晕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吴主管赶紧回保密部门办公室接通了专线，报告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然而上头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病毒的严重性，竟然还问他有没有数据和证据。吴主管赶紧回058号实验室，打算让钟珑跃把张教授刚刚记录的那些数据找出来简单分析一下，再提交上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钟珑跃正在操纵机械臂，从已经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小徐身上采样。他在防弹玻璃映出的景象中发现他回来了，淡淡地说：“没有数据，上级大概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吧。吴哥，你赶紧调出医疗室的监控，做成加速版本给他们发过去。我采集些样本，秘密保存起来……说不定等以后科技发达了，能做出疫苗。”

“这种病毒就应该赶紧灭绝，还做什么疫苗？”吴主管微微松了口气，心里那股子郁气和恐惧不知不觉间就发散了出来，“要不是咱们一股劲儿地想研究这种神秘物质，会发生这种事吗？！”

“吴哥，神秘物质是陨石带过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落在地球上。而且，研究这种神秘物质的不止咱们一个研究所，也不止咱们一个国家。总之，算是有备无患吧，万一还有研究所闹出什么事来……”钟珑跃不仅取了小徐身上各个部位的样本，还取了病床上所有人的样本。有一个也跟小徐一样蠢蠢欲动，却挣脱不开捆绑带，另外三个已经没有任何声息了。

打算去调取监控的吴主管走到门口，忽然问：“小徐还有生命体征吗？”

“心脏停跳，但小脑和脑干部分还有活动迹象，估计这是他还能行动的原因。小洪和他一样，不过脑部活动信号弱一点，应该没有力气撕开绑带。剩下三个……已经去世了，没有任何生命体征。”钟珑跃顿了顿，“吴哥，我很快可以把初步的分析报告给你，麻烦你赶紧传给上级，请求销毁所有试验品、病毒以及……受害者。”

“好。”吴哥闭了闭眼，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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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视频以及分析报告都提交给了国家管理部门。经过半个小时的讨论，上级部门下达命令，永久性销毁实验室内所有的试验品、病毒以及受害者。国内另外三个相关实验室都暂时秘密封存这种从陨石里提取的神秘物质。

为了公众安全考虑，涉及神秘物质研究的实验室暂时性封闭。所有研究员集中在宿舍区里隔离一个月，由武警负责监督。如果出现异常情况，立即按照紧急防疫事件就地处理。如果没有出现异常，研究员再分配到其他研究室里继续展开新的研究。至于该实验室的领头人张教授则被问责，直接开除，并追究一定的刑事责任以及民事责任。

在上级部门下达命令之前，钟珑跃就已经回到111号实验室，把所有实验数据都收集起来准备提交。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留一个备份，再给实验室的电脑里留几个木马。要是有人违规操作，里面保存的所有资料都会瞬间销毁。至于病毒以及各种样本，他将它们和神秘物质封存在了一起。如果有人想强制打开封存箱，里面的东西也都会自动销毁。

做完这些后，他微微松了口气，正要打电话给吴哥，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有人喘气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就看见本来应该昏睡的张教授佝偻着身体扒在门边。他的状态略有些奇怪，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嘶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封存箱的口令和密码？没有我的指纹，你怎么可能打开它？！”

“老师……我以前研究过电脑程序。”钟珑跃回答。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老郑的人！！就是不想看到我出成果是不是？！”张教授猛然暴起，以丝毫不像是一位六旬老人的速度和力量向着他扑了过来。

钟珑跃心里一震，几乎是狼狈地贴地滚了好几圈才避开他的攻击：“老师你……”他怎么可能忽然有这么可怕的体力？该不会是他给自己注射了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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