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2）

唐盈眼睛睁大, 整个人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以琳斜挑一边的眉毛, 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她勾起唇角，眼含讥嘲，“你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说明？”

上次明水区一见，顾以琳疑心霍封跟顾以萱的真实关系，她特别着手重新彻查一遍, 比起上次的身家调查, 这次更着重在顾以萱周遭的人际关系上。

有些真相只要深究，便很难不露出蛛丝马迹。

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隐瞒。

顾以琳不知道霍封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认为顾以萱就是个蠢蛋，秘密永远不会被发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反正顾以萱确实仍被蒙在鼓里，被人耍得团团转。

顾以琳露出胜利的笑容, 转身按住门把。

后面伸出一只手握住旋转炳，顾以琳开不了门，动作停住, 侧头看向唐盈。

唐盈脸上不见喜怒：“你再说一遍。”

顾以琳笑容明媚极了：“我是骗子呀, 就算我巨细靡遗一五一十告诉你，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

一条手臂横过胸前，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抵在唇边，眼斜斜挑着，看起来漫不经心：“你怀疑我, 怀疑其他人, 就没想过这世上根本没人对你说过实话？”

她越过唐盈身侧, 径自走到书桌前，拿起抽屉里的平板，指纹解锁，手指一页页划过，停在了某页。

顾以琳抬起眼：“你说我害顾以萱失踪？可是在我看来，是她自己非要去的。”手指一点，终端里的录音放了出来。

终端里稚嫩的声音软糯：“姐姐，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不要告诉叔叔阿姨。等我找到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他们才没有死掉！只是在跟我玩捉迷藏！”

“就像姐姐讲的──”

录音没有全部播完，就被顾以琳摁掉了。

“为何不放完？”唐盈紧紧盯着她，“姐姐讲的？姐姐讲了什么话？”

顾以琳微笑不语。

唐盈轻嗤一声：“就算你没放完我也猜得出来，大概是你骗她爸妈没死，顾以萱问那他们在哪，你随便说了个地方，她就真的要去找了，当时顾以萱才快十岁，亲近的姐姐讲的话她一定不会怀疑。”

“这中间你只要动点手脚，提前让她的通讯仪器失灵，把她误载到其他地方，从没出过独自远门的顾以萱，就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讲到这里，唐盈嘴唇颤抖：“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死？”她眼眶泛红，有些哽咽，“你们是朝夕相处的姐妹，顾以琳，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遭遇的下场，哪怕只是一瞬间？”

唐盈永远忘不了当初醒来后的感受。

孤立无助站在大街上，举目无亲，，周围全是善恶难辨的陌生人。

饶是唐盈比真正的顾以萱年纪大上许多，依旧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做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探索第九区这个陌生区域。

直到饿晕昏迷在路边，被经过的唐风捡走。

真正的顾以萱一定很害怕。

一想到就痛彻心扉。

唐盈一直想不透，顾以琳对顾以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坏事，让对方恨不得毁掉她？

到底是多狠毒的人，才能毫无犹豫地下手，事后也毫无悔意。

当时他们才几岁呀！

唐盈失望地问：“为什么？”

顾以琳陷入沉默。

最初是忌妒，后来是不甘心，最后……

顾以萱的存在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小时候顾以琳也困惑过，为什么顾以萱总是能轻易地获得一切，她很努力，为什么就没人看看她？

就算是一句你辛苦了也好啊。

后来才恍然大悟。

只要顾以萱还在，在顾世钧眼里，她就毫无雕琢的价值。

生存面前哪有什么情谊可言。

顾以琳冷淡道：“没有为什么。”

唐盈闭上眼。

彷佛看见有个小女娃蜷缩在角落，小脸蛋挂满泪珠，抽抽噎噎喘不过气，嘴里含糊地喊想回家。

但她永远回不去了。

唐盈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即将出口的恶言。

她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只是溢出嘴里的每个字都在抖：“……你会有报应的。”

顾大小姐懒懒地说：“我等着呢。”

*

离开顾家大宅，唐盈思绪一团混乱，像一团里不清楚的毛线揪结在一块儿。

脑中不断盘旋顾以琳的话。

──你以为只有我在骗你？

──唐风根本不需要帮忙，他一直都在看你笑话。

在顾以琳讲出口的瞬间，唐盈脑海中马上闪过那个人的身影，仿佛瞬间得到了映证。

唐盈拼命催眠自己那是假的，是顾以琳在挑拨离间。

可是心底深处的想法却骗不了人。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

还解释了之前她一直想不透的关节。

唐盈不只一次想过，霍封为什么会选她。

当时不愿深思，便用各种拙劣的理由说服自己，无视里头的漏洞百出，一厢情愿地相信着。

她明明该知道的。

可她就是刻意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一个人外表声音即使有所改变，生活习惯也是做不了假的。

怎么会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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