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2）
最初企划书被驳回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异状。
依据之前学长姊的经验, 初审被退回是很正常的事。
一般来讲, 第一次审查被驳回时，老师都会附上意见, 并允许再次复核。
这过程大概会来回个两三次, 有的甚至多达五六次。
即便企划案写得完美无缺, 学长姐他们说, 上面还是会故意退回来, 让你改个字形颜色排版啥的。
反正不可能第一次就过。
这几乎是不成文的惯例。
唐盈他们拿着被退回的企划案，根据上头的标注涂抹修改，过两天又缴了出去。
但是，第二次又被退回来。
唐盈觉得奇怪。
第一次退件的时候，上面建议补充细节，他们照做了，甚至为了求好，连其他可能被挑刺的地方都重新完善过。
元修甚至还拿给他爸检查。
他的父亲是位大名鼎鼎的科学家, 对于他们可笑又幼稚的点子倒没有嫌弃, 认真看完后，表示这是一个很详实的企划书, 没什么好挑剔的。
只是有点疑惑元修怎么会想做甜心男友AI。
开明的父亲想了想，找来儿子，进行一番诚恳对谈, 大意就是我跟你妈从小都不拘束你, 如果你有什么想坦白的, 我们都能接受的。
元修：什么东西？
父亲继续说，一个人的喜好除了受到后天影响，天生的基因也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你曾叔祖父当年也为了这个吵过，但我跟你妈是没有意见的。
元修一脸茫然。
父亲巴拉巴啦一通，扯了历史文化科技，最后绕到了他的重点。
男男生子这种事，目前还在动物实验阶段，没办法应用在人体上，如果你将来有这部分想法，不要学你曾叔祖父，想透过非法管道培育同性胎儿，那都是假的，现在没有任何科技能做到，千万不能信。
元修：……终于听懂了。
他爸爸一脸慈祥让他带“男友”回家，拜托，没有的东西要去哪生啊？
元修落荒而逃，足足在外流浪三天，才鼓起勇气重新回家。
总之，他们这份计划书，是经过专业目光审核过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第二次驳回的意见，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用比较直白的讲法就是，在解题的过程你用了一个毕氏定理。
第一次驳回要求你推导毕氏定理的公式，但第二次变成要你补充数学家的背景生平……
谁写数学公式会去管数学家的生辰年月日，娶了几个老婆，家里有多少兄弟？
这一点也不合逻辑！
但上面的意见确实是这样要求的。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唐盈跟元修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她才迟疑道：“……是不是学校换评审了？”
没听说之前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规定啊。
元修想了下：“你等等。”
他跑去问其他人。
报名初选的有二十几组，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姐，智械系也有，刚好元修认识。
他回来后摇了摇头：“……他们没像我们这样被刁难，有个学长已经过初审了。”
唐盈一愣，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还是因为我们是大一，所以标准比较高？”
因为前瞻计画申请的大多是快要毕业的学长姐，对学校来讲，明年元修他们还能申请，可以先缓缓，把名额让给其他人。
元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学长说生命基因系也有一组大一新生报名，他们最近刚被打回来第二次，但驳回理由很正常，只是要求他们多补几组数据。”
不像他们的理由，完全是吹毛求疵。
唐盈也没辙了。
难道是因为选题不够积极正向？
甜心男友AI不符合联邦核心价值观？
每天准时叫你起床，温柔督促你念书加班，晚上煮消夜给你吃，这不是很符合寂寞单身大众的需要嘛。
科技越是进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更加淡薄，但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渴望获得交流。
虽然市面上还没有出现能完全取代真人的智能AI，但唐盈始终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科技总是来自人性。
难道校方觉得学生不能谈恋爱，所以甜心男友不行？
还是改成甜心学长？或学姐？
唐盈思绪发散，已经神游天外，完全没注意到元修的异常沉默。
实验室里十分安静，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声音。
也过了不知道多久，元修突然说：“我去问问看老师。”
唐盈回过神：“那我也一起去。”他们是一组的，当然要一起行动。
没想到元修拒绝了：“问个问题而已，一个人就够了。”
唐盈想想也是，技术细节的都是元修负责，她也听不懂，去不去好像没什么差别。
其他的等元修回来告诉她就好了。
“那我今天先回去好了。”女孩高兴的说。
回去安抚一下臭哥哥。
搬出湖心别墅这一个月，霍封虽然没说什么，唐盈觉得他可能不太高兴。
因为斐晏州的好友圈里头，天天都是这些──
“我没有熬夜，我只是不睡。”
“国务听一楼休息室的沙发睡起来比二楼右走廊那间还舒服。”
“打卡，今天是不能回家的第七天。”
出于某种直觉，总觉得他加班可能跟她有关。
唐盈不好意思问斐少，问霍封本人，他又一直坚持说没有。
所以她干脆跟国务厅的前台打听。
前台的小姐姐认出唐盈，非常热情，知道唐盈的来意后，她稍微想了想。
依照规定他们不能透露上司的行踪。
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所以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李副官从上个月中开始加班。”
这个言下之意唐盈非常理解，李承江加班，代表霍封也在加班，上个月中正好就是她离开的时间点。
OK她懂了。
为了避免霍封继续迫害底层员工，唐盈想说今天有空，赶紧回去一趟，至少可以让他们放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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