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更利诱(1/2)
程仪初来连州时为了方便行事,租下了梅花巷的一处小院,后来又加上陈靖主仆七八人,小院就显得逼仄了。www.dizhu.org恰好此时向平坊间有位商人闻说了“杨大侠”的种种事迹,生怕哪天自己就被打劫了,意欲举家迁到临府去,手上房屋亟待处理,程仪便谴人与这商户协商,低价买入了这间五进的大宅院,正是一行人现在入住的地方。
房子大了,单单他们几人也住不满,陈靖遂提议把那几个宁宗弟子拖过来审问,也省得中途来回传递消息时被有心人盯上。程仪自然听从,转头就把人从船舱秘密转移到宅院里。
陈靖心思简单,听到程仪说有办法叫项尧开口便欣然同意他来问审,但程仪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并不敢托大,旋即邀上陈靖旁听。
二人一前一后过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一间外观设计极为普通的厢房前。
厢房门口杵着两个侍卫,按刀侍立在房门左右,神色庄肃冷冽。见到来人,俩侍卫原本挺拔的身姿往下压了压,敛起一身煞气,恭敬拜道:“属下参见太子。”
陈靖抬臂免去二人之礼,眼睛不由自主往屋子里探去,“怎么样,里头可招认了?”
左侧的侍卫回道:“奚统领还在审。”
“这人竟这样能扛?”陈靖目光炯炯瞪着门扉,似乎要把这扇门灼出个大窟窿来,好叫他看清楚在屋子里受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良久之后他收回视线,将承载了满心希冀的目光投向身侧的儒雅青年,“程大哥,孤就把这人交给你了!”
程仪拱手朝陈靖行了一礼,语气谨慎而神色从容,“草民必当竭力而为。”
厢房内的桌椅床架已经被撤去,打开门只见粉刷的洁白墙壁上挂着的各色刑具,以及斥入鼻息的浓重血腥味。
陈靖站在门口,抬手掩下口鼻挡去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等到这阵浊气散去才肯继续往里走。入门左拐,打眼就瞧见了被绑在木桩上的血人。
那人耷拉着脑袋,乌糟糟地头发垂下来遮住了正脸,两条胳膊被架起来,用铁链捆在了木架上,□□的上身遍布鞭痕和烙印,已寻不到半点好肌肤。最为渗人的是他的琵琶骨被勾刀穿过,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陈靖只瞟了一眼就别过头去不敢再看。www.dizhu.org
见惯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程仪对此倒不显惊讶,镇定自若地站在一侧,引得屋子里行刑的奚山忍不住侧目。不过奚山知道眼前这位月白风清一样的公子是主子极为看重的人物,所以只是看似不经意地一瞥而过,并不敢有其他失礼的举动。
陈靖又向奚山说了几句诸如“审的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有”、“你这两天辛苦啦”一类的话,便将一切事宜全权移交给程仪,自己则避开满地污渍,移步到这屋子里唯一有阳光照耀的屋门口,背对着屋内不堪负手站立,如同遗世仙人般干净而美好。
程仪看着陈靖的动作默不作声,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看不出来丝毫异样,不过在他内心深处早已给这个如松似柏的少年打了一个深深的叉。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下,如果连这一点点的阴暗都无法面对,纵然满腹经纶身居高位也是难成大器。
他淡淡收回视线,从奚山手中接过鞭子,在手上缠了两三圈,然后慢慢地走到不成人形的项尧身前。他忽地发觉项尧从他进门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不由皱起眉头,用没拿鞭子的左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在,这才稍稍放心。
奚山拱拱手解释道:“此人熬不住刑罚晕过去了,属下这就把人弄醒。”
“那就有劳奚统领了。”
奚山弄醒人的手段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十分残忍。一桶冰凉的盐水从头浇下去,项尧登时从剜骨似得疼痛中清醒过来,喉咙里发出了像陷入绝境中的猛兽一样的哀嚎。
盐水、汗水混杂着血水流满了一地,项尧虽被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可是身上的筋脉暴起,那力道仿佛要冲破一圈圈束缚在周遭的铁索,落在对面带给他这种屈辱的一干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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