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剑不住鸣（1/2）

天字第二号斗场。

贺铸听到了爆炸声，头顶上的人群开始喧哗不安。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和他的狗了，他的枪只差一点点便会刺进那云卷般的眉心，他在最后一刻尽全力拉住了他的枪势，手臂有些隐隐作痛。他的狗试探着靠近他，鼻子小心地嗅着他的气息，也许它在仔细分辨着主人的情绪。这大概是世上最傻的狗了吧，到了此刻，还留存着对主人的依恋。

抑或者是服从？

贺铸养狗前，听过一些长者的言辞。他们总是信誓旦旦地说，狗是因为还保留着狼群的习性，它们有着服从强者的意识。你以为的乖巧和通人性，不过是它不得不屈服的姿态。

是吗？

然而，在它轻轻舔着你的掌心，用头蹭着你的膝窝，看到你归来，拼命地摇着尾巴，想和你嬉戏时，明明显得是那么高兴。

用冷冰冰的权力压迫他人的，一向是人类吧。

他摸了摸它温暖的脑袋，轻声地哄着，狗儿似乎平静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所幸，他们并没有关掉出入口，现在的情形，赌场的人恐怕无暇顾及他，这是一个好机会：“好狗儿，走，我们离开这里。”

夺路逃生的，还有李正，和那临水山庄的两个女儿。

李正知道，第二种方案已经实施。中原侠盟的人，已经等了他们很久的消息，只待他们一找到人，就会强行破开出口，杀入地下。他和王祁风，只需要将人安全送达地上便可。

听起来，是个简单的任务。现在李正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混乱确实让他们成功将两位姑娘带离，但也被四散逃难的人群挡住了。李正拉住带他们进来的线人：“出口在哪里，带我们去。”

那人破口大骂：“夭寿啊，早知道你们会搞这一出。我死也不会带你们进来。”“加钱！”李正知道这套一定管用。那人眼睛果然亮了：“加多少？”一旁的王祁风断然叫了价：“十倍！”却没想到，那人还想讨价还价。“你别太过分！小心我让你出不去。”李正拽住那人领子，总算没再纠缠下去。

簌簌的石灰从头顶落下，甬道两旁的火炬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来之前只听说，侠盟的人会用□□炸开通道并混淆耳目。但□□的威力如果没控制好，这里不是没可能会塌！李正和王祁风小心地护着两个人，疾步地走着，时不时看好她们，以免被人群冲散。

那两位姑娘倒也还算沉稳，想来在这里待久了，练出了不一样的胆量？

还没等李正腹诽完，王祁风突然低声道：“你带着她们离开，我去一个地方。”李正迟疑：“你去哪？”线人骂骂咧咧地催促道：“啊呀，干嘛停下来啊。要走就快走，真是夭寿了！”

李正只来得及看见王祁风的背影，消失在阴暗的拐角。

巨大的牢宠，孤零零地矗立在高台中央，观众都已散去，从来没有如此寂静过。困在窂笼的人，仿佛失去了动作，他们不知所措的眼神穿过拇指粗细的精铁栅栏，在牢笼后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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