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番外】为虎作伥（四）（1/2）
“救我”，简单的两个字不知包含了多少希冀，多少绝望与多少痛苦。
红参咬着牙，收起字条问道，“姐姐，这个村子里究竟有多少像你一样被拐来的女人？”
“不知道，少说也有十几个，在生下孩子之前他一直都拿狗链子将我锁在屋子里。这个村子里穷，媳妇不是买来的就是和隔壁村子换来的。”女人摇了摇头。
“妹妹，你是学医的对吗？”女人主动抓起了红参的手，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十年前，我刚考上南医大，立志要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如果……如果没来这里的话，我大概还会成为你的师姐吧……”
那笑容那么好看，这是红参见到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笑，或许她已经过了刚刚考上大学时那个如花似玉般的年纪，但是透过这个笑容红参依旧能够看出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女孩会有多么动人。
“救我？”游文希看了看那张纸，“是村子里的某个女人给你的？”
“对，这个村子里受到这种遭遇的女人绝对不止一个，游哥哥，我们能帮一把她们吗？”红参期待的问。
“怎么帮？你想送她们回老家？”游文希笑道。
“当然了，或许我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红参毫不犹豫道。
“这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或许他们一群人都打不过你一个，但是他们可以把你要的人都藏起来，更何况你要怎么在对付他们的同时保护好那些毫无能力的普通人？”游文希问。
“我……”红参张口结舌，忽然察觉到游文希的言外之意，于是双手合十第一次对游文希好言好语的撒娇道，“游哥哥~游掌门，你最好了对不对？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好办法了对不对？”
“先不提这些拐卖妇女的事，我们来说一下那个山神，我昨天和石伟强去了那个山神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寅神酒就是普通的村酒，只不过在山神庙前供了一夜才会变成所谓‘包治百病’的寅神酒，所以它的产量才会如此之少。”游文希说。
“山神？我昨天听李敏姐姐说，之前隔壁有家媳妇被打死了拉去供了山神，如果是真的山神又怎么会需要尸体去供奉。这神恐怕是个邪神。”红参皱眉道。
李敏就是昨夜和她交谈的女人。
“所以他的酒肯定不会包治百病，我昨天也喝了那个酒，你来帮我把把脉，看看我的脉象如何。”游文希伸出手。
红参皱了皱眉，拉过游文希的手，在听了一会儿脉后又将手掌在游文希胸膛各处探了探吃惊道，“呀，你都五脏六腑都变的浮肿了，再这样下去内脏会变成一滩脓水烂在里面的，怎么回事？”
“是啊，内脏都要烂掉了当然就不会感到不适了，所以这才是这酒‘包治百病’的原因啊。”游文希笑了笑，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对了，你听说过‘为虎作伥’吗？”
“知道，被老虎杀死的人会变成伥……难道！”红参吃惊的捂住了嘴。
“对，没错，我怀疑这里的山神其实就是一只虎妖，他通过所谓的寅神酒将那些将死之人统统变成了伥鬼，又通过这些人引更多的外乡人到这里，这个村子里恐怕已经一半都不是人了。”游文希说。
“那你岂不是……”红参小心道。
“我没什么，之前的洗髓让我的身体比普通人强了很多，不会那么快变成伥鬼的，正好还可以让他们以为我变成了自己人好来演一出戏。”游文希说。
……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你根本就不配当我哥！”
砰的一声屋内传来什么砸东西的声音。
“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哟哟，小游老板这是咋啦，怎么还打起来了？”石伟强推开房门，满脸堆笑道，看到红参怒气冲冲的跑出了屋子。
“这丫头说让我把你闺女买下来，这真是小孩子脾气，我哪儿能事事都顺着她！”游文希冷冷道。
“城里来的娃嘛，俺们村里的女娃子就不会这样，如果游老板你真喜欢俺闺女的话，咱都那么熟了，便宜点卖给你也不是不行，她娘长得好看，过几年她一定长得也水灵！拿去当童养媳嘛~”石伟强殷勤道。
“不用了，对了，听说隔壁有家媳妇被打死了拉去祭了山神？是这样吗石大哥？”游文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
“游老板，你什么意思？”石伟强立即拉下了脸，阴沉道。
“没什么意思，这里死了人没人管吗？”游文希笑道。
“这个……”石伟强突然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在手里掂了掂，“这个村子里念过书的人不多，不过念过书的也都回来了，山外县城里头那些个警察、司机、还有老板们基本都有俺们村里出来的人。”说完将那个小东西扔给游文希。
是一个粘着血的警徽，有些发旧，血迹都有些发黑发污了。
“以前有个外地的警察来俺们村想要把那些买来的女人带走，你猜他后来怎么了？”石伟强阴沉的问。
那意思不言而喻，被这个村子买来的女人就算侥幸逃出了大山来到山外的县城，也同样会被那里的人拦住，报警没用，这里的警察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逃跑没用，因为离开县城的司机也是这里的人，等待着外界的人来救援也没用，因为在这个村里团结的关系网下，他们都只不过是笼中之鸟任人宰割罢了。
“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看她不爽了，有她在家里的家产就不会全都继承给我，既然这里死人没人管的话，我愿意将这个妹妹奉献给山神。”游文希压低声音道。
“游老板，你……”石伟强意味深长道。
“这丫头能打，你们也看到了，不过我不信她饿着肚子还能那么折腾，你和村子里其他人知会一声，谁都别给她东西吃，过两天我亲自把她送给山神。”游文希说。
……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哥！我真是看错了你了！你混蛋！你和他们一样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三天后，红参被一道绳索捆着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破口大骂，然而游文希却充耳不闻，冷着个脸手中拿着香烛朝着山神庙拜了又拜。
“游老板，你真要拿她祭了山神，要不干脆……”有几个男人赔着笑。
这小丫头，脾气虽火爆，模样却俊的不行，若是打晕了带回去调教好了当媳妇岂不更好，要祭了山神可就真没命了，他们清楚地很。
“我向山神表达一下我的诚意，有问题吗？”游文希冷冷道。
“没问题！没问题！”这下他们虽感到可惜却再也不怀疑游文希是另有目的人了。
在给山神上好香后，游文希将捆的结结实实的红参一把推进了山神庙，关上了大门，落上了锁。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没有灯火的房间里只有香炉上那一点烟的火星亮光和淡淡的月光。
红参睁大了眼睛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庙内一阵狂风吹过，屋内帷帐乱飞，随着一声惊天怒吼，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神像后窜了出来，它的目光在夜色中散发着贪婪而又凶恶的光，猛然间张开血盆大口朝红参扑去。
“缚！”红参忽然低低喝道，身上的绳索忽然散发着光从她身上自动解开朝老虎飞去。
那老虎惊觉不对，转身想逃却被绳子一下捆住，紧接着被一把白色的长剑穿颅而过，挥舞着爪子在地上挣扎几下就不动了，暗色的血留了一地。
“嘻嘻，捆仙索还有紫金琉璃罩，小白脸……不，是掌门人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少女笑嘻嘻的跑过去拔出自己的剑，拍了拍那只虎刻着“王”字的额头，“比想象中轻松不少啊，不过就是个还没修成人形的小精怪，仗着地方偏僻没有修士隐居在这里为非作歹。”
“那么接下来……”红参拿起剑蘸着老虎的血在地上专心致志写起什么字来。
那天夜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那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所有人都以为那位城里来的少女准没命了。
“血！血！”第二天来山神庙打扫的妇女在打开门后惊叫道，连滚带爬的离开。
“血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她旁边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后脸色也变的惨白，“快去找村长！”
这天早上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到了山神庙里，小小的山神庙内血溅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些血写的小字。
“山神的意思是说，一个女人做祭祀还是不够，他还想要别的女人，当然看在他庇佑你们一方的份上，不会要你们村子里的人，只需要拿外界来的女人祭祀就可以了。”游文希看着地下的字解释道。
村长看了看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看他点了点头这才确信游文希说的是真的。
“这咋行啊……那些女人那可是俺们村花了大价钱买进来的啊，没了她们给俺们传宗接代以后谁给山神祭祀啊，这些山神应该明白的啊，所以才没……”村长拄着拐杖六神无主道。
所以才没把村里所有人变成伥鬼，这老虎还挺聪明，懂得细水长流。游文希冷笑。
“你们是心疼那点钱，还是听山神的？”游文希冷笑道，“别忘了，村子里有多少山神的‘人’。”
村长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送！”村长咬牙道，“等这批酒卖出去，大不了再买几个回来。”
即便如此，第一天，他们送进庙里的只是村里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婆婆。
“山神说，再这样他就要生气了。”第二天等那个老婆婆原封不动的被还回来后游文希看着地上的血字慢悠悠道。
这下村里的人再也不敢耍花招，直接将一个从村外买来的女人送了进去，虽然那女人早已被折磨的神智都不太正常了，原买家也不太心疼。
幸好那个女人也如同红参般消失在了山神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游文希说一个还不够，山神还想要更多的女人，于是他们再一个接一个的将村里买来女人都送了进去。
“村长，刚刚最后一个买来的女人也送进去了，你说，这山神咋还突然开始好女色了呢？”几天后村里几个男人围着村长商量愁眉苦脸道。
“梅姨呢？”村长阴沉着个脸问。
梅姨是一直以来都和他们村有交易往来的人贩子，村里的“货”都是她供的。
“不知道，这几天一直都联系不上她，这死婆娘，有生意她都不做！”有一个汉子猝道。
“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儿。”村长皱眉道，“这些天山神大人联系你们‘那些人’没有？”
“没有，俺们也觉得奇怪，是不是这些天他吃女人上瘾不需要我们去外面找货了？”男人摇头道。
“村长！”这时门一推游文希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慌张的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把妹妹献祭给了山神的原因，这些天，游文希几乎成了山神大人的唯一代言人，一直替原来那些人传达着山神大人的旨意。
“游老板，山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几人慌张的问。
“山神大人暂时不需要女人了，但是他让你们全村人今晚八点都去山神庙门口等着，他有事想要亲自对你们说。”游文希笑着说。
……
“给！”在黑暗的地窖内，红参小心的将一碗汤药递给一个女人。
“谢谢红妹妹。”那女人感激道。
这些天红参将外面送来的那些女人都藏进了山神庙的地窖里，是的，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山神庙也不例外。只是因为那天山神庙外血涂满地的场景太过血腥，没有人怀疑地窖下还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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