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1/2)
见温岚发了话,从善只得接过那六两银子,恨恨地瞪了钱嬷嬷一眼,都是这老货害人,害她不能拿到那二十两银子,只有十日的期限了,她要到哪儿再去补足还差的十四两银子。
她越想越急,越急便越是恨把着温岚私房的钱嬷嬷,若是没这个老货插上一杆子,依温岚那等的好性子,还不是任她要多少钱,便给她多少钱。
从善忽然就有了主意,也没心思再督着温岚去学女德,整日的功夫都用来去找家庙里旁的下人拉话聊天。
“从善跟家庙里的下人都聊了个遍,找了好些个嫌钱嬷嬷克扣她们油水,对她不满的人,正撺掇她们合起伙来,想法子向府里头告钱嬷嬷的状呢,说她不光贪了府里给的月银,还克扣姑娘和小少爷的吃食用度,请侯夫人派个人来查她的账。”夏桃笑嘻嘻地同温岚道。
温岚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从善的性子最是睚眦必报,只要觉得谁得罪了她,便会想尽法子的报复对方。
只是从善虽是纠集了几个人到侯夫人面前去告了钱嬷嬷一状,可侯夫人派来查账的人一开始竟没查出什么名堂来。
温岚对此早有所料,祖母向来好面子,钱嬷嬷又是她的陪房,若真查出些什么来,祖母岂不也面上无光?只靠温家的人来查,定是不清不楚,查不出什么来的。
她原本便打算请外祖母帮她出面,于是第二日,颜府的人便找上门来,说是竟在当铺里看到了送给自家外甥女的一套金镶玉首饰,这才查出来那钱嬷嬷竟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贪了府里拨来的采卖银子一百余两不说,还偷卖了好几件大小姐的首饰。
西宁侯夫人见自己手下嬷嬷竟让自己在颜家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气得立刻将钱嬷嬷从宁海押了回来,痛打了一顿,将她一家子都发卖了出去。
温岚见祖母没脸再派自己身边的嬷嬷过来,按她外祖母的意思,将她母亲的奶母郑嬷嬷送了过来,心中极是开心,却并未把从钱嬷嬷那里收回的箱笼钥匙交给郑嬷嬷保管,反倒交到从善手里。
“郑妈妈年纪大了,我不想她再多费心,便劳烦姐姐替我暂管着。”
等从善捧着钥匙喜出望外的走了,夏桃小声问道:“姑娘这样做,莫非是像对钱嬷嬷那样,也是引蛇出洞,让那从善见财心喜,主动犯下错来?”
温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从善和钱嬷嬷不同,她要的不是钱财,而是别的。”
她这几日请外祖母派人去查过了,从善的母亲压根就没有生病,而她所谓来给她送信的哥哥也不是她亲哥哥,而是她表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青梅竹马的情郎。
这就和前世对上了。
前世她发现从善的背主行为后,曾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从善却比她更理直气壮,说谁让她坏了自己的姻缘。说她本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就因为她家穷,被爹妈卖进了温府当丫鬟,她努力出头,本想得了主子的青眼,多攒些银钱到了年岁能被放出府去,哪知却被侯夫人挑中送给庄嬷嬷训养,好将来去做小姐们的陪嫁丫鬟。
原本她表哥说无论如何都会等她,可就在她十八岁那年,表哥欠了一笔赌债,联络不上跟在庄嬷嬷身边学规矩的她,为了还债,只得娶了个有些余钱的寡妇。
自那时起,她便恨上了自己,觉得都是因为要陪着自己入宫,才会断送了她的好姻缘。
温岚这才明白,为何宫中后来的宫女在她身边侍奉一段时日,便会由衷的喜欢她,对她忠心耿耿,而从善这个她从娘家带出来的丫鬟,却始终收服不了她的心。
难怪每当康弘对她做出些略亲密的举止,从善便会搬出女训来念叨她半天,甚至故意帮着魏怜儿爬上康弘的床,原来是怪自己让她失了情郎,便也从中作梗,不让自己在内闱里好过。
既然她前世非要把她和情郎的无缘怪罪到自己头上,那她何妨在今世弥补一二,以德报怨,给她一个能和情郎比翼双飞的机会。
而从善果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温岚刚把钥匙交给她的第三天,她人就不见了,和她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账上钱嬷嬷刚吐出来的一百四十四两月银和温岚的三百两私房银子。
温岚在给祖母的信里,只说了从善和表哥一道走的事,并未明言她二人的私奔之举,这类有伤风化之事无需她说得太过清楚,她相信祖母自会心知肚明。
至于从善带走的那四百两银子,她并没有跟祖母提及,她既然给了从善和情郎厮守的机会,自然不会让她再背上个偷主钱财的罪名,被祖母报官抓拿回来。
这个丫鬟于祖母而言,唯一的功用便是做她的陪嫁丫鬟,既已和人私奔坏了名节,祖母是万万不会再要她的,更不会罔顾侯府的脸面非要把个私奔的丫头给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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