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 血祭二（1/2）

汪家在冷水镇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三进院落，看着十分气派，只可惜因为死了太多人，使得整个宅子都阴气森森的，就好像戏文话本里的鬼宅。---

云端本以为丐帮的帮主就算不是以天为盖地为庐，最起码也应该过得落拓一些，没想到竟然会居住在条件这么好的地方，不由得暗暗称奇，神色间却不见任何波澜。

他查看了各个出事地点，只见一片狼藉，从干涸的血迹就能想象出当时惨烈的情景。

汪家的幸存者只剩下了四个人，从前人丁兴旺，现如今活着的也只有两名丫鬟、一个厨娘以及一位书生了。

四个人显然是被前些日子发生的命案吓坏了，被带到云端面前时全都是一副惶惶不安、几近崩溃的模样，唯恐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两名丫鬟分别叫红香和紫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是被汪夫人捡来的孤女，在汪家生活了十数年，汪氏夫妇的尸体就是她俩率先发现的。

厨娘冯氏是个将近四十岁的寡妇，一个多月前来冷水镇投奔远房亲戚，谁知亲戚早就不在了，正没着落的时候得知汪家后厨需要长工，就求了管家得以进门。

年轻的书生名叫白如瑾，二十岁出头，容貌十分俊秀，是准备参加秋闱的秀才。两个月前，他与汪乐山偶遇，两人一见如故。汪乐山喜爱他一表人才、谈吐秀雅，就收留他暂住，让他一边读书备考一边帮忙打理帮中事物。

云端仔细盘问过他们的身世后，问：“汪乐山以前有没有和人结过仇？”

紫烟瑟瑟发抖地摇了摇头，颤声说：“老爷……老爷人好，脾气也好，虽然是个江湖人，但是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大家都夸他，说他总是做好事，是个大善人。”

云端又问：“发生命案之前，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儿？”

紫烟不安地吞了一下口水，掠了红香一眼，依旧嗓音发涩地说：“没……没有什么异常的事……”

红香也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扬起眸子小心翼翼地问云端：“对了，大人……家里后花园里的花死了，算是异常吗？”

云端一双清冷的眼睛看向了她，问：“花死了？”

红香不敢直视云端投向自己的眼神，慌忙垂下头，道：“也……也没有全死，就死了一部分。---”

站在她身旁的白如瑾忍不住神情凄然地叹道：“万物皆有情，想必是那些花也不忍心再看到府中的屠戮，因此宁愿随风零落，散作尘泥……”

他是读书人，所以格外多愁善感。紫烟和红香听到他这么说，回想起前些日子家里发生的惨事，心里也都又害怕又酸楚。

云端瞟了白如瑾一眼，冷声道：“草木本无意，荣枯自有时。你这样牵强附会，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白如瑾被云端泼了一盆冷水，胸中泛起的忧伤霎时被拍了回去，吓得低下头，紧紧咬住毫无血色的下唇，露出一双洁白的门牙。

云端冰眸一转，环顾众人，问：“除此之外呢？家里还有其他异常的事儿吗？”

紫烟和红香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说家中一切如常。

白如瑾踟蹰了片刻，鼓起勇气将头抬起来，用试探的语气询问：“大人，汪公子在案发之前与汪前辈发生过争执，这算不算大人所说的异常之事？”

“争执？”云端略微提高了声音，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如瑾紧忙又将头压低，咽了咽口水，嗓音中糅杂着几分带着怯弱的沙哑，道：“两人吵得十分激烈，小生听闻动静赶来劝和，可惜……可惜汪公子情绪激动，失了礼数，争吵过后就离家出走了，结果第二晚汪家就出了事……不过……不过小生也不能确定那次争吵和命案有无关系，因为汪前辈过世后，汪公子在第三天就赶回来奔丧了，当晚也出了意外……”

云端环视面前屏气凝神的几人，问：“确有此事？”

那三人都点了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云端稍一沉吟，又问：“汪如风平时为人如何？”

紫烟怯生生地往其他人的脸上瞟了瞟，见没人说话，才小声回答：“少爷和老爷一样宅心仁厚，从来不苛责下人，还经常帮助镇上的百姓。”

云端轻轻“哦”了一声，问：“既然如此，是什么原因让这对父子一改往日的脾气，突然吵得不可开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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