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 血祭五（1/2）

马成才扑进屋里，连滚带爬的来到云端面前，瞪大眼睛，神色惊恐地说：“大人，不好了！汪家那个书生，他……他也疯了！”

云端眉头一紧，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冷得仿佛冰河化开后流淌出的第一汩清冽的水。www.dizhu.org他放开了君子晏的手腕，刚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差役将捆绑结实的白如瑾拎了进来。

马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青白，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绝望地说：“好不容易这几天没出事，怎么又开始了呢！”

抱怨声与窗外的泠泠弦歌糅杂在了一起。

云端神色一凛，暂时没去理会白如瑾，疾步奔出房间，高声喝道：“谁在弹琴？”

夜色已深，扑面而来的风带着几分寒凉，云端只穿了单衣，伫立在庭院之中，身形缈缈，颇有“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的感觉。

琴声忽近忽远，忽左忽右，让人根本分不清楚来源。渐渐的，琴声越来越小，旋即就消失了。

然而从始至终，任凭云端环顾四处，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马成才匆匆忙忙追了出来，问：“大人，怎么了？”

清幽的月光映照在云端仰起的脸上，将肤色映得更加皎洁剔透，好像一捧细雪揉成的一样。

“刚才的琴声是怎么回事儿？”云端问。

马成才道：“哦，您说那个啊，可能是附近有人在练琴吧，都好几天了。”

云端听他这么说，将一双浓丽的剑眉皱得更紧了，问：“这琴声已经出现好几天了？”

马成才点点头，说：“是啊。”

云端问：“具体几天？”

马成才挠挠头，回忆道：“两天？啊不对！三天……没错，有三天了。”

云端转动着一双海蓝宝石般的眼珠，一手支颐，沉思道：“你曾说近三天内没有发现新的死者，也就是说，从琴声出现开始，镇上就没再死过人了。”

“呃……”这话倒是让马成才哑然了，过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好像的确是……”

云端缓缓点头，心道马成才不过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肯定不明所以。www.dizhu.org刚才的琴声并不大，飘飘缈缈，隐隐约约，好像就是从左邻右舍传来的，要是一般人听来，只会以为是邻居家有人在练琴，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云端熟识音律，知道刚刚的琴声不是一般的琴声，那首曲子名为《镇煞》，改自普庵禅师所作的曲子《普庵咒》，有消灾解厄、除秽驱邪的作用。弹琴的人更绝非凡人，他在弹奏时将内力寄于琴声当中，以弦歌平复镇上百姓心神，压制凶煞，如果不是修习了上乘内功心法，是绝对做不到的。

云端转身回到屋中，看到白如瑾依然被差役们压制着，发狂的模样与方才的君子晏如出一辙，也是双眼充血，呲牙咧嘴，面色暴戾，恨不能化身厉鬼将世人屠杀干净。

幸好他是个儒弱书生，不像君子晏一样会武艺，否则绝对不是两个差役能够轻松制服的。

白如瑾原本也是个清秀男子，长方脸面，皮肤白亮，浓眉长眼，尖鼻薄唇，不是具有攻击性的俊俏，但让人看着很舒服，气质也是内敛腼腆，斯文中又带着几分少年朝气，突然间变成这副鬼样子，旁人看了都不免感到惋惜。

云端为白如瑾也号了脉，随后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个方子交给差役，吩咐道：“把我们带的药材取出来，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马成才挤到云端身旁，看到他在纸上写了节菖蒲五钱、陈皮五钱、炒枣仁五钱、黄芩八钱，以及当归、天麻、黄连、白芍、甘草、茯苓等药材，立马满脸堆笑地夸赞道：“大人不愧是京官，还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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