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 血祭九（1/2）

云端心中狐疑，抬头看到林清泽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自己，嘴边笑容已经淡去，问：“少卿知不知道，一镇子的人相互残杀，冷水镇不是第一例，早在十五年前就发生过，而且状况更惨。---”

云端的心脏急促一跳，全身都绷紧了，问：“你是说幽州杨柳镇？”

林清泽点点头。

杨柳镇。

十五年前一夜消失的小镇，那是绝望、血腥、残酷的代名词，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是阴曹地府的油锅滚刀，是一段不属于人间的噩梦。

云端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涌上了一股子铁锈味，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涩声说道：“大理寺的卷宗中说，杨柳镇的百姓突然之间全部死亡，只留下残肢断臂，死状惨不忍睹。据推断为相杀所致，此案至今未破，成了一桩悬案。有人怀疑是因为镇上的人全部服用了导致疯癫的毒药，当然这只是推测。所以……澹台大人得知冷水镇的事后十分在意，认为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派遣我来调查此事，希望能一并解开杨柳镇的谜团。”

“难怪一桩江湖帮派的灭门案能让大理寺直接插手……”林清泽似有所悟，缓缓道，“也难怪昨天我说冷水镇的人不知缘故打斗而死时，少卿会说可能是中毒了，原来大理寺早有推断。”

云端却忽然皱紧双眉，冷声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杨柳镇的事儿？”

林清泽望着他，平静的双瞳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潭，道：“我不仅知道杨柳镇的事，还知道村人相互残杀的原因。---”

“什么！”云端怔了怔，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片刻之后，他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瞧着林清泽，眼波有如江水汹涌，颤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林清泽没料到云端的反应会这样激烈，忙拉他坐下，温声问道：“少卿有没有听说过净觉教？”

“净觉教……”云端心中百味杂陈，口中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半晌摇了摇头，“听上去似乎和佛教有关？”

“两者并无关联，”林清泽饮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汤，娓娓讲述起来，“净觉教是几十年前出现在西昭州的教派，在十五年前销声匿迹，因为不像儒释道甚至摩尼教、景教那样公然传教，所在之地又闭塞偏僻，远离中原，所以并没有多少记载。”

云端点点头，心想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宗教，在大理寺的卷宗中也从来没见过相关记录。

“净觉教有一种药物，名为‘血祭’，可以摧毁人的感知，使人丧失自我，同时激发心中戾气，成为只会厮杀的行尸走肉。”

云端一惊，问：“十五年前杨柳镇的百姓是中了这种毒？”

“不错，”林清泽点点头，“血祭能使人丧失心智，又不会产生常见的中毒反应，用寻常的验尸手段并不能发现是中毒了。浩然山庄与净觉教有些渊源，知道血祭的可怕之处，所以在接到汪如风的来信后，我便猜测是有人使用了血祭，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赶来调查此事。”

云端紧忙问道：“你现在能确定冷水镇的人真的是中了血祭吗？”

林清泽道：“我检查过那些尸体，他们的确是中了血祭。我原本打算去汪家搜查是否有人私藏了毒药，但是听闻大理寺派人来查案，就决定先等一等再说。”

云端仔细回味着林清泽的话，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瞪着他问：“你明明知道镇上百姓死亡的原因，还有汪乐山偷盗残害幼童的事，之前却故意隐瞒，如果不是我当面质问你，你还打算继续知情不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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