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苏衍仅用了五日便破开了凌妍所设的禁制。www.dizhu.org

青桑在三十三天撞见他到处找人的身影一时有些愣神，而在看见苏衍腰间的法器时又由衷的心生敬佩——那禁制并非是被破坏的，而是苏衍在这五日之内研究通了其中的关窍，竟已能够将其收为己用了。青桑一直自认为是个天赋不低的神，可遇上苏衍这样的妖，却不得不认输了。是以他虽有些不情愿，到底还是怀着敬意，帮他开了里间的门，又静默地守候在石门外。

所谓里间，是凌妍宫宇中所设的一间暗阁。暗阁周围设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禁制，常人碰上一种，可能就要死个几百回了。可暗阁的主人却似乎尤觉不够，她根据人间奇门遁甲之术，在暗阁内又设下了数十道机关。而暗阁中央的祭台处，更是设了无数道屏障。

在这数不清的屏障与禁制之中，一团幽蓝的魂火跃动在祭台中央。

苏衍远远望过去，能看见那团魂火呈风车状，在幽闭的空间中纹丝不动，是少了中间一点轴心。

凌妍此时正跪在那团璀璨非常的魂火前。她换了一件素色的绣花裙，背影在魂火的映衬下也带了些微弱的光。她知道苏衍进来了，也未回身，只是挥手撤掉所有的机关禁制，随意道：“师兄修为又精进了，连神族的法器都能轻易收服。”

苏衍并未搭话。他上前几步，与凌妍并肩跪在那团魂火前，少见的眉头微蹙。他轻轻伸出手去，分明想触碰，却又近乡情更怯般将手顿在魂火边缘。那团魂火似感受到轴心的力量，欢愉地跃动了两下。

“这些年幸苦你了。”苏衍朝着那团魂火郑重拜了三拜，他接过凌妍手中的香，虔诚地插在香炉中。www.dizhu.org他的脑海中涌入万年前的无数光影——他刚拜师时的，他与温然对弈论道时的，他沉睡不醒时的，后来有了凌妍这个师妹时的。千般光景从眼前飞掠而过，快得让他头晕，他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凌妍这般日日守着这些回忆打磨。

“阿妍……”

“师兄既拜过了，就回去吧。”凌妍依旧直直盯着魂火，未曾看他。那样疏远而克制的姿态，苏衍见所未见。他伸出手去想板过凌妍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却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凌妍单手撑着地慢慢起身，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数步，拉开了自己与苏衍之间的距离。

苏衍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看得真切。

在她选择放弃他身上的最后一片魂魄开始，她的心就死了。她这些年为着一个信念而生，为着一件事而执着，梦想却在将实现时断送在他这里，他很清楚这是怎样的绝望。可是万余年过去了，凌妍早已不再是那个沉不住气的孩子，饶是心如死灰，她也不过若无其事地退开几步，让自己离他尽量远一些。

苏衍知道，这是她能做的最后的保护了。她不敢离他太近，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做错了选择，失手取出他体内那最后一缕魂魄。想来，当年温然把这最重要的一缕魂魄寄放在他的身上，除了帮助他弥补炼化灵体时的不足之外，也是要从最初断了凌妍的念想。当年寒山众人皆说温然见了凌妍便要心软，可如今看来，他对她，其实最是狠心苛刻。

“过来。”苏衍扶着祭台慢慢站起身来，他没有由着凌妍疏离任性，反而抬手招呼她离自己近些。

凌妍双手交叠在身前，低眉打算背过身去，却被苏衍猛地拉住手，一把带入怀中。

“你！”

“叫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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