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第八章

朝阳初升，牧鲤坐在院里的那棵青松之下捧着一卷书简仔细研读，桌上还码着约十余卷之多，都是托邝露为他找的一些关于星术命盘的书籍古卷。www.dizhu.org毕竟，布星挂夜之事他人教予的再多，也需要己身懂命理星象才行。

照顾他衣食起居的是昨夜沏茶的那位仙娥，名唤卫儿，性子颇为开朗，到有几分像柒月。

“仙上，看久了就歇会儿吧，免得伤神。” 卫儿将茶盘放在桌上，对牧鲤第三遍重复这句话，不厌其烦。

唉，又来了，这小仙娥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了，想起人间对这种人的戏称，牧鲤放下手中竹简，有些无奈，真是个小管家婆！

见仙上终于肯听自己一次，卫儿舒缓了眉尖，嘿嘿的笑开了，忙伸手为他添上一杯清茶。

轻抿一口，看着旁边的小仙娥，启唇问到:“卫儿，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对了！” 卫儿惊呼一声，差点忘了正事，“仙上，月下仙人送来帖子，说是想邀你去姻缘府看折子戏，约的就是申时，” 怕自己误了仙上的时辰，小仙娥有些忐忑，“仙上，你去吗？”

瞧着桌上的一堆竹简，牧鲤叹了口气，站起身，拂平衣摆的折痕，应到，

“去吧！”

久居天宫的神仙最怕三件事，一是天帝陛下独自召见，二是五灵俱散身赴鸿蒙，这第三嘛，就是月下仙人搭台子听戏。

月下仙人最爱热闹，每次听戏都要邀请几个仙神去捧场，一次两次无伤大雅，可次数多了，便是要将他们活活逼疯。www.dizhu.org

那些折子戏总是些爱恨情仇，缠绵悱恻的红尘之事，唱演到高潮，月下仙人也会随着主角大哭大笑，拉着他们这些心绪无波的看客哀声怨叹，场面当真是滑稽至极，硬生生要将人憋出内伤来。

牧鲤到姻缘府的时候，戏台子已经搭好了，扎着红头绳的小童子接过他的帖子将他带进姻缘殿。

红衣仙人正和那些戏角儿们讨论的如火如荼，瞥见他进门，忙拨开人群走过去，惊喜说到，“老夫眼瞧着时辰快到了，还以为小郎君不来了呢，心伤许久，原是你打算掐着点到，让老夫失望过后更为欢喜呀！” 说至此处，狐狸仙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看着牧鲤的眼光兴奋异常，“小郎君面相儒雅，不想这心里竟是和老夫一般的绕指柔肠。”

“……”

不忍拂了仙人兴致，牧鲤只好咽下口中来迟的歉意，

“仙上盛情，牧鲤惭愧 ”

仙人心里高兴，乐得哈哈直笑，“不惭愧，不惭愧，走，陪老夫听曲儿去……”

宾客席位设在院里的姻缘树下，正好遮住日头。其他受邀的仙人早已三三两两地结伴坐在席间，见东道主到了，纷纷起身见礼，牧鲤也少不了要与他们寒暄几句，才发现这受邀来的看戏的，除了他，尽数是女仙！ 牧鲤心中颇不自然，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在月下仙人旁边坐下。

天界女仙不似人间的深闺女郎，多是些热情奔放的性子，见着心生欢喜的男仙总是忍不住盯着瞧，仿佛多看几眼后人家亦会对自己心生欢喜。

牧鲤随月下仙人坐在前排主位，身后数道热切的眼神粘在他身上，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好在戏文来的很快，让那些女仙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戏曲讲了一个爱情故事，三个人求而不得。男主角虞柯爱上了一个姑娘，想要娶她为妻，奈何姑娘早已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二人已经在长辈面前互许终身，只是恋人在半年前进京求仕去了，与姑娘承诺，两年后回来娶她。虞柯不为所动，仍心心念念的想着能打动他的姑娘，可是姑娘性子坚贞，从不回应他，后来姑娘的恋人回来了，要来娶他的心上人。虞柯如何能允？他强占了姑娘的身子，让那姑娘有了身孕，他以为这样就能和姑娘白头偕老，可惜姑娘最终自沉于塘，一尸两命。姑娘的恋人知晓此事，也在虞柯家门前自刎了。一对有情人共赴黄泉去做了鬼鸳鸯，只剩下虞柯守着他‘妻子’的灵位，活到百岁，寿终正寝。

牧鲤以前从未听过折子戏，也不知是讲什么的，今日这一出戏却是令他日后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因为戏中人，也因戏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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