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李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竟然这么悲惨，他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黑屋子里面，窗外有冷冷的月光**屋内，一地冰冷。

李默没戴眼镜，模模糊糊看着静音的电视上嘈杂纷繁的画面，只是觉得，有点悲凉。

他活了小半辈子，永远都在想自己应当做什么，说白了就是在迎合和讨好一套已有的规则程序，谨慎小心。他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放纵和随心的资本，就如同小时候成绩不好会被父亲打，会被骂是废物一个道理，人们总是因为某些条件才会对他好的。这么多年他尽全力想让自己的生活精彩一些，也不是想谁看，就是想跟自己有个交待，证明自己也许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隐忍和磨练，或许是值得被生活好好对待的。可惜又想错了。

活到这个年纪被一个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孩子给涮了，还是心甘情愿上赶着让人家利用，李默此时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了。他觉得脑子像是被水泥封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运转才是正常的。

寂寞可怜的中年同性恋，李默狠狠嘲笑了自己一番。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李默起身披了一件运动外套出门，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打啤酒，又买了一条烟。李默原来非常讨厌抽烟喝酒的行为，他嗓子也不好，平日里在街上闻了二手烟都要皱皱眉头，除了饭桌上被迫应酬要吸点儿二手烟和喝酒以外，基本上烟酒不沾，但今天他突然就想试试。他上高中的时候觉得那些躲在厕所抽廉价烟的小黄毛们可笑的很，如今自己这般狼狈，却顾不得那些了。

吞云吐雾、烂醉如泥，李默一向瞧不起这样的词，如今用来形容自己，也是堕落的可怜。不过由于缺乏经验和热爱，没一会儿李默脑子就彻底转不动了，昏昏沉沉地在地板上睡着了。正迷糊着，电话响了，电话那边热闹的不得了，好半天李默才听清对方说的什么。

“李老师，我是飞羽啊，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你睡了吗，要不要过来玩啊。美婷他们几个也在这里，就在上次文华请咱们的那家店。”韩飞羽声音越来越小。

搁在平常，李老师一下就知道不过是几个年轻人晚上去酒吧玩的游戏罢了，不外乎是给通讯录里面特定行数的人打电话，不是大冒险就是喝多了打赌，但今天李老师心情不好，脑子也不太好，听明白句意之后，张嘴说了一句“好。”

现在轮到电话那边沉默了，沉默了大概两秒，可以感受到电话那端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起哄和欢呼的声音不绝于耳。“小羽，可以啊，李老师都请的动。”“李老师，我们等你啊。”然后就是嘈杂的音乐和挂断电话后茫然的嘟嘟声。

李默洗了一把脸，换上了牛仔裤和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拿了钥匙和手机就出门了。

到了地方，刚一进门，陆美婷就迎了上来，“李老师，好久不见，想死您啦”。

“好久不见，你们这一帮年轻人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哪有大半夜，时间还早呢嘛，刚才聊起天来我们都想您了所以就让小羽打了个电话碰碰运气，没想到您真这么给我们面子，我们真的太荣幸了。”

“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会说话啊。可是你们把我招过来的，我真来了可不许嫌我这老年人破坏你们年轻人的气氛啊。”

“哪有，李老师明明就很年轻。”

李默又跟其他认识不认识的寒暄了一会儿，才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上一秒撕心裂肺像丢了魂似的，下一秒就逢场作戏跟没事儿人似的，李默练就的这一身本领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保守、无聊也改不掉。

原来今天晚上是一个小明星的单身派对，那个小明星名字难念又难记，李默酒喝了不少祝福的话也说了不少，但最后还是没记住他的名字。来的很多都是圈里人，很多艺人和演员看见李默来了都过来敬个酒说两句，无外乎是想在知名大编剧面前混个脸熟。可惜编剧状态不佳，酒喝了不少，人是几乎没记住一个。

“李老师，你平时不是不喝酒的吗？Tina，陈哥叫你过去呢。还有你们几个，在这儿站着干嘛呢？今天晚上是单身party不是粉丝见面会昂，龙哥在那边儿哭的稀里哗啦，你们没人理他他多尴尬啊，快过去快过去。”

“李老师，李老师，你还好吧。”韩飞羽站在李默旁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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