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主持殿审（1/2）
月茹是自小便跟在顾岚身边的，同她一起长大，又陪嫁进了陆府。
她伺候了她二十多年，最后，还用自己的生命换她片刻的平安。
剑穿过了月茹的身子，鲜血横流，可月茹双手还死死握着半截剑刃，开口，血便从口中流了出来。
“小姐……快……跑啊……”
顾岚强忍着眼泪和害怕，借着知春的力量快速站了起来，跟着，刺客的剑从月茹身子里抽了出来，再一次指向了顾岚！
被月茹的鲜血染红的剑直直刺了过来！
知春反应快，一个旋身便挡在了顾岚跟前，用剑抵住了攻势，冲一旁艰难起身的知秋大吼：“知秋！快啊！”
跟着知春也受了伤，可依旧死死抵抗着，要将顾岚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这时，屋内的知夏和知冬也被打趴在了地上。
四个暗卫，都是陆府中的精锐，以往都是护着陆知遇的，如今，却通通败下阵来，只余了一个知春还在□□。
可知春心里清楚，她们四个联合起来尚且挡不住这些刺客，她一人，又能挡到几时？
正当知春尚被牵制的时候，另外两名刺客从背后袭向了顾岚！
“大少奶奶！”
伴随着“铿锵”一声，那剑被打偏，直直从忽然出现在顾岚面前的白衣青年身侧擦了过去。
顾岚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青年道：“傅琛！先护送大少奶奶到安全的地方！”
是陆之遥。
竟然是陆之遥。
顾岚看着那青年的背影，直想落泪。
这时青羽宗的几名暗卫也冲了过来，与刺客纠缠，知春得了空，强忍着伤痛护送顾岚到了强弩手之后。
“放箭！”
等到知夏几人也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陆之遥喝道。
*
直到了后半夜，陆府才渐渐安静下来。
此次国公府遭袭击，甚至惊动了京城中的禁卫军。因是一品军侯府，确认府中人员安危之后，禁卫军的将领立马连夜进了宫。
昔日清静雅致的竹苑，今夜已被血洗，满是血腥气。
顾岚便被带到了沁阳的住处。
见顾岚无事，沁阳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落了泪，似是心有余悸，不停地念，“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陆之遥的出现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
他离京到今日，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如今家中父亲、大哥都不在，就连老三陆之彦也去了边境随父出征，家中每一个男丁掌事。他的回来，倒是让陆家瞬间有了主心骨。
“知春她们的伤势如何了？”
安置好顾岚之后，沁阳才总算得了空同陆之遥叙话。
“除了知秋伤得重了点，其余人没什么大碍。”
沁阳这才放了心，又想到了月茹，心痛不已，“那丫头是随着阿岚一同陪嫁过来了，如今没了，想来还是要给顾家那边一个交代。”
“我清楚。”
“阿遥。”沁阳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眼里都是泪。
陆之遥变化许大，不比常年在京城的陆之彦。他黑了些，五官也越发硬朗，倒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母亲，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陆之遥打破了母子之间短暂的温存，让沁阳一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何她感觉，陆之遥对她似乎有些生疏了？
“可……”
沁阳摇着头，轻声喃喃，“这里是你的家啊。”
陆之遥低眸，借着烛光，便见到了沁阳鬓间多了几缕白发，心里就扯痛了一下。
罢了……
“母亲放心，这段时日我会在京城。”
陆之遥给了沁阳一颗定心丸，随即道：“只是今日陆府遇袭，我不放心阿遇。陵王府的兵力不比陆府，我得去看看。”
*
赵霁这两日暴躁得很，棘手的事一件跟一件，没完没了。
陆府遇袭的事刚报上来没多久，刑部尚书便上报了京城蛊毒一事，一时之间，赵霁竟方寸大乱，气得把桌上的折子全部掀翻在地。
“一个两个都反了是不是！啊？”
赵霁怒不可遏，“这些个宵小，天子脚下，连一品军侯府都敢偷袭，是当朕、当朕——”
话还没说完，赵霁便直直地要往后仰去。
“陛下！”
吴光赶紧上前扶着，“陛下！保重龙体啊！”
赵霁借力坐了下来，缓了半天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吴光瞧着情况不太对，大喊：“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太医！”
*
“父皇被气病了？”
宗正寺内，赵宸讶然地望着汪夏，“因何事？”
赵霁近来身子不太好，尤其是经历了废太子一事之后，似乎一直在走下坡。想到这点，赵宸不免有些忧心。
可汪夏没顺他的意，只道：“什么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在这里面也插不上手，不过干着急罢了。”
“那明日的殿审……”
汪夏叹了口气，“陛下既然抱恙，自然是要推迟的。”
毕竟是要审一个皇子，除了皇上，朝廷之上哪有官员够这样的品级主持？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的神情？难不成，你就不想在现在这个位置多留几日吗？”
赵宸任由着汪夏对他冷嘲热讽，也不恼火，就笑，“汪大学士，这皇子的位置拘束得很，坐久了也是不舒服的。更何况，我现在可是个失去自由的皇子，哪有庶民来得逍遥快活？”
“看来你真迫不及待想成为庶民了。”
“庶民有什么不好？”
赵宸轻笑，眸光染了柔和，语气轻柔，“至少成了庶民，我可以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不用问，汪夏也知道赵宸口中的那人是谁，无奈地摇摇头，“自古温柔乡、英雄冢。没想到陵王殿下，也算是栽在一个姑娘身上了。”
“她算不得温柔，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说罢，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怕是辛苦了她白忙了这么几日。”
想到这里，汪夏忽而皱眉，“对了，今日陵王妃并未出过门。听闻，上府的人也都拒见了，谁上门都不成。”
赵宸面色一凝，脱口，“她昨日见了何人？”
汪夏摇头。
赵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也坐不住了，起身，“舅父能不能想法子……”
汪夏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紧眉头，“你要做什么？如今陛下虽抱恙不能主持殿审，可你仍旧是戴罪之身。若是踏出了这宗正寺，那罪名堪比逃狱！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命了？”
“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赵宸神情严肃，汪夏便知道瞒他不住，张了张嘴，道：“昨日夜里，国公府遭遇刺客偷袭。”
赵宸一惊，“她在？”
“不知，但原则上，应该是不在。”
不在，那便也不会受伤。既然如此，为何会闭门谢客？
“父皇就是因此事被气倒的？”
汪夏点头，又摇头，“不光是此事。听闻刑部接了一件大案子，具体是什么，微臣也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微臣听闻，庆王爷已经进京了。”
*
太医在福宁宫守了两日，总算是确认皇上并无大碍了。
众人松了口气。
赵霁方才有好转，吴光便进来通报，说是庆王爷回京了。
“他倒是还知道回来。”
赵霁喝完汤药，砸吧了下嘴，“宣。”
吴光领命。
这庆王爷虽说是总给陛下惹麻烦，但终归是陛下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如今陛下年岁也大了，身边没个亲信，有时难免觉得孤寂。
因此，庆王能回来，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可当赵霆急急忙忙上福宁宫觐见时，差点儿没把赵霁给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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