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一)
把十个土匪都打发走了后,战晓薇是觉得无兵一身轻。
众将没想到竟然还能从土匪窝里挖到宝贝,一个个也是面有喜色。
七将们图好兵,战晓薇图轻省,各取所需,一片和气,相互间的气氛头一次如此愉快。
土匪兵们被领走了,战晓薇屁颠屁颠的回去当她的光杆司令。
一个人,就是好混。
特训加起来玩儿一样,训完还觉得略略不过瘾,往七将跟前凑:那个啥,头儿,再给加点呗?
七将郁卒,叫她有多远滚多远。
战晓薇滚了,滚回她的枪兵队,提起杆长枪,摸到河边去了。
秋鱼正肥。
长枪扎鱼是个不错的好家伙,战晓薇手起枪落,没多时扎了满满的一箩筐,自己生起火烤了一条,但她的手艺实在是糟糕,勉强烤个半熟,咬起来又腥又黏。
这个生猛货,竟然脖子一梗也咽了下去,饿起来生吞胖虫子的战晓薇,不在乎这些细节。
看着那满满一箩筐鱼,战晓薇记上心来,提着鱼跑了回去。
自然回去找齐有福,探头探脑的和贼一样。
齐有福: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战晓薇嘿嘿嘿嘿乐:嗷,福叔!我不打主意咧,我给你送鱼来的。
提溜出来五六条肥肥的,还在活蹦乱跳。
齐有福戳着那鱼新鲜,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战晓薇还是嘿嘿的:福叔你真英明,这些鱼都归你,你就拿一条帮我烧个鱼汤成不成?
齐有福看着战晓薇嘴边没擦干净的鱼肉渣子道:怎的?自己在河边烤还嫌不过瘾?
战晓薇:我那个笨手,福叔你知道的,嘿嘿嘿嘿,你帮我烧呗!这些剩下的肥鱼可都归你!
齐有福:不烧。想吃自己弄。
战晓薇不罢休:福叔你烧呀,你不给我烧,我就,我就!
齐有福瞪她:你就怎么的?
战晓薇:我就把我那一大筐鱼全给你!本来还想分几个给马哥,剩下的拿到厨房里去……
齐有福看了看她那满满一大筐鱼,眼皮子跳了跳,到底还是挽起了袖子。
(二)
战晓薇特别老实。
叫烧火烧火,叫打水打水,下手活儿全包了。眼巴巴的看着齐有福往锅里放这个放那个的,脸上的表情一万个想问,但怕惹了齐有福的不高兴,硬生生憋着。
齐有福喜欢看她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叫那刺头求一次人不容易,一求人战晓薇就和个孙子似的。
从头孙子到了尾,直到最后快要出锅的时候,战晓薇终于嗷了一嗓子。
齐有福挖了一勺细盐,正打算放到锅里,战晓薇把他扯住了:嗷!手下留情!
齐有福看了看她。
战晓薇嘿嘿的像个二傻子一样:福叔你这盐,是不是有点多?
齐有福略顿了顿:你不是一向口重?总嫌我盐轻辣椒少的?鱼汤里可不能放辣,我给你多补点盐。
战晓薇:嗷嗷嗷!福叔我吃饱了咧!
齐有福不满:那你叫我炖什么鱼汤?!
战晓薇竟然低了低头,将声音也刻意压得低低的:那啥,将军他口轻,不爱吃咸的……
但就算她是个低头又小声,但无奈天生肺大,齐有福听个通透,笑了笑。
将咸少放得三分之一,汤里再是一顿翻滚,齐有福起了锅。
他把鱼汤盛了起来道:你害羞个什么劲?会心疼男人又不是什么坏事。
战晓薇腆着个通红的脸,干干的应着。
盛好了鱼汤,齐有福还给她拿了个食盒装起来。
战晓薇和个二傻子没区别,还得是齐有福捅了捅她:快点送去,汤要趁热才鲜,晚了将军就去吃大锅饭了。
战晓薇嗷了一嗓子,抱起食盒赶紧跑。
不幸她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黄历上可能有写“不宜进帅帐”。
她杀到帅帐里,傻了眼了,将军今天貌似吃错了药,快到饭点了竟然不准备着去吃饭,却招了一帐子的将在开会。
战晓薇很懵。
将军看见她后,面色很平淡的把她招了过去,然后当着满帐将士的面,打开了食盒,里面好好的置着一碗炖到正好的奶白色的鱼汤。
竟然还很是风雅的喝了一口,咂嘴道:辛苦战十夫长相赠鱼汤,但齐偏将的手艺看来却有些褪步。
不是吧……起锅的时候齐有福分了她一小碗,战晓薇喝着觉得是人间至味,那老白脸竟然还挑来捡去的。
不过这些倒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长安军内碾压四方的瘟神竟然干起了给将军送饭的营生,还低眉臊眼的,就算是牛高马大,也像个小媳妇。
战晓薇花了大功夫建立起来的彪悍形像,悄悄打下去些折扣。
(三)
战晓薇虽然瘟,但是个说话算话的。
曾经和马三栓保证是“借”他的鱼,自然借了就要还。
把鱼筐里又挑了几条肥肥的,她觉得自己的手艺是拿不出手的,只会被无情又彻底的嫌弃,马三栓是个心思细腻的副将,烤鱼烤得满好吃。
那……叫马哥自力更生吧。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等将军开完会,想颠颠的去给马三栓送鱼,却被将军宣进了帅帐。
战晓薇面色有点苦。
将军给她双筷子,鱼汤滋味好,同食。
战晓薇:嗷!我吃过了,现在可饱了,你吃呗。
将军:你吃的什么?
战晓薇:也是鱼,我自个烤的!
将军挑眉:你还会烤鱼?
战晓薇不服气:烤鱼谁不会?拿个树枝一串,再往火上一放,滋啦冒油!
将军淡然:那般烤法,只怕也只有你一人吃得下。
战晓薇嘴里吃个苍蝇。
将军倒还有良心:战时若无办法,对付也就对付了,平时有条件,还是好好吃饭。你打野我不反对,但半生不熟还是不要吃了。
战晓薇梗着脖子:那之前不是你叫我干活还不给我饭吃?
将军:想看夫人有些什么本事,为难你了,为夫的错。
战晓薇没想到老白脸竟然会道歉,满脸都不信。只觉得肯定又是肚子里酿着什么坏水打算整她,闭着嘴不说话,等着。
果然将军有下文:以后你这手打野吃野的本事,教给手下的兵。
战晓薇就知道这老白脸没安好心!亏她还好心念着那老白脸天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啊纸啊到深夜,寻思弄点什么给他补补脑子,结果老白脸受了她的好,还不念她的情。
这给战晓薇气的,筷子一摔就走人。
将军淡笑着摇了摇头。
(四)
战晓薇提起了八条肥胖的鱼,去给马三栓还旧账。
却才一进到马三栓那里,就听到马副将地动山摇的咆哮声: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个老爷们!
马三栓身形威猛,声音也威猛,这一嗓子嚎的,战晓薇都缩脖子。
只听有一个细细的声音回答着:回副将,是的。
马三栓继续咆哮:你他娘的是个屁!
细细的声音回答:要枪有枪,要蛋有蛋,我怎么不是爷们呢?军里只有姑奶奶不是爷们。
战晓薇听着那细细的声音有点耳熟,再一听到“姑奶奶”,明白过来。
和马三栓叫阵的,正是那个土匪陶五。
土匪陶五和马三栓一样是个身形吓人的,但是这货不能开口,一开口是把姑娘家一般又细又柔的软嗓子。
要不是战晓薇在土匪窝里和他近身搏斗的时候无意中掏到了一把陶五的裆,她都几乎怀疑陶五是个太监。
陶五不是太监,但像他自己说的“要枪有枪,要蛋有蛋”,枪有一条,蛋有两个。货真价实的爷们。
可马三栓不认这个爷们,咆哮声还是地动山摇的;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什么事!什么没**的事!别和别人说你是重兵队的!别说你是我马三栓手底下的!老子我他妈的丢不起这个人!
战晓薇提着鱼凑了上去:马哥,我给你还鱼来了。
马三栓看见战晓薇,更加生气:你个死娘们!
大声的怒喝吼得战晓薇也被他镇住了:我说马哥你咋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马三栓指着陶五咆哮:你那个土匪!妈了个巴子的,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了!气死了!
战晓薇迷惑不解:陶五给你惹祸了?马哥你大人有大量呗,以前我惹那多祸都没把你气成这模样,按理说你现在应该挺经气的啊?
要是战晓薇惹来的祸,马三栓的确是挺经气的,瘟神有本事,惹的祸也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但是陶五没有战晓薇那么瘟,虽然有把瘟力气。
瘟力气招马三栓欢喜,但是他那个瘟声音就不太招马三栓欢喜了,不光不欢喜,还很是嫌弃——他奶奶个腿的和个娘们一样!
除了招人嫌弃的瘟声音,陶五还有个瘟心思,正是那瘟心思让马三栓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陶五和马三栓一样,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但此人以前是个土匪,到猛人格外多的长安军里没少被教做人,格外老实。
抢劫的时候很生猛,老实起来也很够呛。陶五发挥着急人之所急的兄弟情谊,重兵队里但有哪位将士衣服坏了鞋破了,陶五二话不说,穿针引线,开始缝补。
针脚很是细腻,针线活做得不比婆娘差。
真真让马三栓死活也忍将不下的,是十夫长从陶五枕头底下翻出来他视若珍宝的私人物品:一个圆形的竹片筐,里面绷着块白白的细绢布,上面扎着几根细若发丝的绣花针,针屁股上缀着各色的针线,细绢布上落着只绣到一半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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