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年(1/2)
那日王后召见了苏禾。
见到苏禾离开时封滁心思还有些不宁, 他今天一天都神思不属的样子, 一直都不敢抬眼去看苏禾。
盖因昨晚他……他对苏禾做了某些失礼的事情, 想起便觉亵渎, 好在苏禾似乎并没有发现。
但是封滁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一直觉得羞愧难当, 今天整日耿耿在怀, 惴惴难安,总觉得昨夜那吻有些冒犯。
封滁就这样神思恍惚的坐在大殿里等着,也不知道座了多久,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另一边苏禾去了璇玑宫, 不出他所料, 王后有意让他拉拢封滁,但是现在天蕴记尚且真的在封滁体内, 封滁或能成为真的魔尊, 苏禾并不想让他与王后为伍。
从璇玑宫出来的时候, 外面有一处莲花池,池子里有几株莲花开得不错,水质也十分清透, 苏禾经过时停驻脚步, 垂眼往水里看去。
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水中倒映出了人影, 他清楚看到自己脖子上一点殷红的痕迹, 是胭脂。
在见到大殿门前出现那道身影的时候,封滁便站了起来,他纠结了许久, 现在总算是敢去直视苏禾了。
“大人。”封滁唤了一声。
苏禾要进门的脚步顿住,好像才看到殿内有人一样,他的眼神不经意就变得有些冷:“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我一直在这里啊。”苏禾的冷淡让封滁有点无措。
“你的宫殿已经收拾妥当了,离三月之期左右也不过还有几天而已,现在早些过去吧。”说着他转了脚步,要离开大殿。
“我不走。”封滁快步走到苏禾面前,又低声补充,“……至少要等时间到了才走。”
好像没听到一样,苏禾当真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大殿,在那瞬间封滁看到了他侧颈上一个刺眼艳红的痕迹。
他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听说过的那些传闻,大人跟王后……还有他忽然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封滁想了一夜也没想清楚,直到第二天他听说苏禾对栎圭提议,要送他去北境时他脑袋一阵空白,再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封滁知道的时候全身发寒,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苏禾寝殿。
他质问为什么,让苏禾至少给自己一个理由,得到却始终是对方凉薄冷淡的背影,一直隔着一扇阻挡的纱屏。
封滁不想走,他还想再试试,或许求一求他有用?
于是他在寝殿外跪了两天,跪到双腿麻木,里面的苏禾才肯出来见他一面。
像是终于看见一线生机。
那双脚落在视线内,封滁抬起头,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王后说什么了?你不要赶我走,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的,也,也愿意追随她,我都愿意的,你不要——”
“住口!”苏禾忽然喝断他的话,“你愿意,我不愿意,明天就走。”
封滁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反感和不耐烦,心中一阵荒凉:“我不走。”
于是苏禾直接抽出流光架在他脖子上:“要我杀了你再扔到北境去?”
剑柄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封滁抬眼看着,许久恍惚间黯然失笑:“我去。”他好像终于死心了,“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在你的剑下。”
在封滁走后的半年里,魔宫一片安宁,直到另一人的出现。
苏禾都已经忘了古玉这个人,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死在了荒境里面,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魔宫见到他。
王后将人引荐给苏禾,一身阴郁气息更甚从前的古玉自
屏后走来,还未看清脸苏禾便有所预感。
两人都认出了对方,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破,待到古玉离开之后,王后问苏禾:“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他,你觉得这人如何?”
“我见他眼神阴鸷,其名不副实,或城府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除了你,”王后笑起来,“我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里面两人交谈声都没有刻意掩饰,于是外面的古玉听得清清楚楚,眼神不由悄然深了下来。
北境漫天的黄沙迷了眼,封滁经常会把它们看做从前那片飞舞的蝶雨。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始终想不明白,苏禾为什么一定要他走,他是绝不相信苏禾对栎圭的说词,说这是历练,是他应该受的。
多少次从凶兽口中死里逃生,他都捂着心口,只有那里存在的那个名字能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即便是那个人已经不要他了。
五年,封滁在北境等到了苏禾。
北境终年烈日炎炎,地上的黄沙十分烫人,封滁又一次虎口逃生之后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这样仰面躺在上面,让烈日蒸干鲜血,他半睁着眼看着刺目的阳光。
一道阴影忽然落下,他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看到了那一袭白衣。
“死了?”
那人清冷的声音十分真切,在灼热的风里有种漫不经心的无所谓,跟每一次梦里让他发狂思念的声音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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