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哪里有什么其他决断？

“你不喜欢？”谢东澜不甚在意地说，“那就杀了罢。---”比起一个奴婢的性命，他显然对刘璃绣着流云纹样的衣襟更感兴趣。

刘璃甚至没有用上想好的说辞。

谢东澜凑近刘璃，抱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才懒懒散散地笑了：“下回不用告诉我，阿梨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凡事有我，放心。”

“不过，”刘璃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蹙眉道，“她毕竟是旧人了……”

谢东澜听了这句话，将自己从刘璃怀里拔了出来，眼睛亮闪闪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刘璃心下一沉：“陛下……”

“不不不……”谢东澜见他神情，连忙道，“现在想不起来……也罢了，来日方长，你莫要自苦。”

怎么可能罢得了？一个没有记忆的刘璃，好比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迟早有一天要被打回原形，死无葬身之地。

刘璃垂下眼睫，低头盯着谢东澜往自己衣襟里钻的手：“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我……想起什么呢？

“像现在这样，我陪在陛**侧，不好么？”

谢东澜怔住了，半晌才梦呓般地：“你真会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

刘璃方要点头，却见着谢东澜沉沉地盯着自己。他神色阴郁，一副如果食言便要将自己分而食之的模样，与先前没有半点相似，刘璃不由住了口。

谢东澜等不到他的回答，便轻轻地笑了：“阿梨，莫要说傻话。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时光，如今还要一错再错地蹉跎下去么？”他深入刘璃衣领的手顺着脖颈滑下，引得刘璃打住了话头。

春宵苦短。三年春秋又太漫长。

有时候慢了一步，曾经尚可企及之物，便移做上阳花。---从此倾尽一生，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过是在寻它的影子。可是这万物有灵，生灭枯荣各有定时，谁又能做谁的影子？谁又甘心做谁的影子？

刘璃每每见到谢东澜凝望自己时甜蜜又沉静的神情，心里便无端多了几丝烦躁。

为什么呢？他无声地问自己，我难道不该知足么？

可是——

每当刘璃稍稍露出一星半点不愿寻找记忆的苗头，他就会想起那个面色阴沉的谢东澜。与平日温柔包容的恋人不同，那才更像是一个传言中杀弟弑父逼奸庶母的帝王。

如果谢东澜知道真相，也许他连这样阴沉沉的一眼，也不愿给自己了。

“在想什么？”谢东澜凑过来，同刘璃交换了一个荔枝味的吻。因着一桩众所周知的掌故，这种岭南珍果原本不在进贡的名单上。然而前些日子，谢东澜见刘璃神色恹恹食欲不佳，就想起了能让前朝贵妃展颜的鲜果。他因为开禁，还颇受了些非议。刘璃久居深宫，这消息是趁谢东澜闭目小憩时，在他的折子上见着的。

刘璃虽然认得几个字，可远远算不得才子。而那奏章文彩精华字字珠玑，是他生平仅见。寻常佞幸，求这种清贵言官一字尚且不得，而他何其……有幸。

谢东澜见刘璃不答话，蹙眉道：“你是不是还在同我生气？”

刘璃道：“回陛下，没有。”

果然生气了。

谢东澜搜肠刮肚，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半晌才道：“是旁人说了什么？”

刘璃见他眉眼间一片纯然疑惑，不由涩声道：“陛下为什么不让我见母亲？”自他得陛下青眼，示好邀宠的人便络绎不绝。只是谢东澜命人将他们一一挡了。刘璃原先还以为是体恤自己，直到连亲生父母也缘悭一面，他才慢慢觉出味来。

谢东澜笑了：“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你想见他们？”

“陛下……”刘璃见谢东澜不以为意，轻声说，“那是我的生母。”

谢东澜微微皱起了眉，转而展颜道：“她也照顾你几年，是该好好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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