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一大早没等何必大叔醒来，南城就先醒了。www.dizhu.org
其实没怎么睡着，闹哄哄的，半梦半醒，他揉揉眼睛，看着陪床上睡得死沉的沈楠，再看看旁边的何必大叔，天还没亮，只有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
摸出手机扫一眼，五点五十，这么早？
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揉揉隐隐作痛的膝盖骨，可能是这几天的药物太刺激，惊醒了肿瘤君，这几天总是疼，沉闷的疼，抓不到的疼。
清晨的气温比较低，南城随意拉了一件衣服披着，穿上鞋子轻手轻脚的出去。
走廊里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有几个值班护士，他左右看了看，右边是护士站，左边是长长的走廊，尽头是阳台，他选择了左边。
腿走路没有问题，就是有点儿疼，不大舒服，但能忍受。
走了一分多种才走到阳台上，处于安全考虑，阳台上全是封闭的玻璃窗，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长方形通风口，南城深吸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医院很闷，能闷出病来的闷。
这几天虽然有沈楠他们逗乐儿，好吃好喝的送到嘴边，可是各种检查，输液，吃药，把他的精神全拿走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几天没运动见太阳，隐隐的羸弱感。
他心里有点儿紧张，慌乱，今天就要动手术了，手术前还得做各项检查，折腾完才能进手术室。
要是途中有一点儿变化，还得重新制定方案。
南城扒拉一下脸，看着外面的街道。
医院地处城中间，繁华地段，这会儿已经有川流不息的车子，还有彻夜没关的店还在营业。
一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建筑风格一模一样的小区楼，二三十层楼高，一栋挨着一栋，霓虹灯闪烁着，奢华里透着宁静。
身后是扫地阿姨悉悉索索的套垃圾袋的声音，脚步声，扫把倒地的声音。
他平静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手术吗？
他转身回病房，一回头就看到了沈楠，在他的背后，吓得南城一个激灵。
“妈，干嘛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南城拍拍胸口，虽然是他妈，但是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不瞎一条才怪呢！
“看你发呆，没好打扰。”沈楠过来扒着栏杆，看着外面还没亮却被霓虹灯照得如白昼的天。
“怎么不多睡会儿？”南城转回去扒着栏杆，侧头看着沈楠，“我吵到你了？”
“没，没怎么睡着。”沈楠抬眼看他，笑了笑，“有点儿担心。”
“我也挺紧张的。”南城笑了笑，“不过，紧张也没用，紧张就紧张吧！”
“你长大了。”沈楠感叹一句，“你以前那臭脾气啊，经常和我吵，现在都不吵了。”
“我还是挺喜欢你跟我吵的，满身的朝气蓬勃，活力四射，不像现在这样，看着不好受。”沈楠擦擦眼泪，“我这几天的眼泪都能淹死人了。”
南城笑了笑，搂住沈楠的肩膀，“妈，我会好好的，你等着我出来。”
“嗯，等你。”沈楠靠着他，任由担心，紧张肆意的侵袭，既然调节不了，就坦然接受。
“今天想吃……”沈楠说着就反应过来似的，“啊，今天要做检查，不能吃早饭，妈妈都糊涂了。”
“我不饿。”南城笑着说。
“等你好了，妈妈给你做大餐，随便你选的大餐。”沈楠说。
“嗯，好。”南城回。
“你国庆看的画展，妈妈还没问呢，怎么样了？”沈楠问。
画展？
南城想了半天没什么印象，他摇摇头，“没什么意思。”
“要不，你参加艺考吧？”沈楠抬头看他，“你的成绩高考也不……虽然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还是得去大学看看，你画画这么棒，参加艺考应该能行。”
倒数第二名，南城想到就只想叹气，差到这地步也是绝了！
“妈，我不想参加艺考，我会努力的。”他想考个好大学，去看看大学。
“好，都听你的。”沈楠不强迫他，他们家的做事准则都是自己决定，父母只是一个后盾，自己的路自己走。
“你外婆他们昨天还在问你呢，我没说你的事，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跟着操心。”沈楠叹口气，“你奶奶……好久没打电话了，这个结可能一辈子也解不开。”
“妈，不用操心那么多，你开心就好。”南城说，他奶对沈楠不是很满意，婆媳关系，自古以来的难题，倒是他外婆，对他们很好。
“算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人生这么短暂，也不是为别人而活，开心就好。”沈楠叹口气，拉拉南城的手。www.dizhu.org
“回去吧，腿不累吗？”
“嗯。”
回去的时候何必大叔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见着他们进来，笑着打招呼：“这么早啊！我今天拖后腿了。”
“没有，就是橙子要做手术了，心里不踏实，何大哥要出去了？”沈楠问。
“到点儿了，不去走走浑身不得劲。”何必大叔笑着说，“不用担心，手术肯定成功。”
“嗯，那您出去注意安全。”沈楠说。
南城爬上床，靠着床头，听着他们唠嗑，见何必大叔出门了，他才回神，有点儿无聊。
“橙子还睡吗？”沈楠帮他理理被子，“这被子该洗了，等你手术完了，妈妈帮你换一套。”
“妈，才几天而已，没事儿。”就睡了几个晚上而已。
“医院细菌多，得卫生点儿。”沈楠不理他，指指被子上的血迹，“看看，这么脏。”
血迹是输液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有时候护士找不到他的血管，扎了一针不对又换个地方扎，血迹不小心蹭上去了。
沈楠坐在他旁边，拿着南城的手看，输了几天药水，手上几个显眼的针孔，还青了一块，看着很难看。
“等你好了，妈妈给你抹祛疤的，这么好看的手，不能留下疤痕。”沈楠说。
“妈，这才多大点儿，我是个男子汉，不是女孩子，不用这么娇贵。”南城哭笑不得。
“在妈妈眼里就是，你可能记不得了，你小时候穿裙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儿。”沈楠笑着说。
南城：“……”
南城：“妈，要不你再生一个得了。”
“有你就够了，太痛了，妈妈不想生，要是你爸爸能生，我倒是不介意。”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妈，爸爸要来了吗？”南城都佩服他妈的脑洞和神经质。
“不知道，快了吧。”沈楠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半，还早呢！”
外面开始叫卖了。
南城不能吃，他看了看沈楠，“妈，外面在卖早餐了，你要吃点儿吗？”
“不想吃，等你爸爸来了再说。”沈楠说。
偶尔说说话，听着外面的声音，时间过得像蜗牛行路，沈楠闲不住，一会儿收拾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一会儿拿着各种水果问他要不要吃，没等他说就自言自语的说又忘了不能吃东西……
等他爸来了，又端着各种好吃的问他要不要，简直就是折磨！南途买了很多吃的，因为不知道哪个好吃，干脆全买了，各一份，没有南城的份儿。
他妈笑眯眯的诱惑，哪儿还是早上那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真真是应了那句“开心就好”，她开心了，他都要馋死了！
九点多的时候医生才来，开了一堆单子让去检查，因为是紧急情况，验血，照片……都是优先做。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挺好的。
十点钟的时候，南城换上无菌服，推入手术室，他爸妈紧张兮兮的跟着他跑。
“爸妈，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南城安慰他们。
“嗯，我们等你出来。”南途拉着沈楠的手，不能再进去了。
手术们关上那一刻，沈楠腿软的靠着南途，看着手术中几个字，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好了，别哭了，橙子会好的。”南途安慰她。
南城紧张的看着手术里三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个助理医师，麻药不是全麻，只打了下半身，这会儿药效来了，下半身没什么感觉，不像长在自己身上。
看着顶上的手术灯，医生护士配合着，耳边是手术刀相互碰撞的声音，他看不到自己的状况，只觉得时间漫长，长得他都睡着了。
……
篮球队是学校的体育主力项目，花了大价钱建了两个篮球场，一个室内，一个室外。
篮球队一般在室内训练。
陆展他们中午饭吃完就去了室内篮球场，人很多，短裤短袖，满身的汗水，挥洒在塑胶场上。
“嗨，陆展，来一场！”左侧对面的男生抱着球向他招手，左呈，高二年级组的篮球队队长，陆展的篮球搭档，也是他才加入篮球队。
“好啊！”陆展把衣服脱下里外往一旁的长椅上一扔，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还有及膝的黑色短裤。
揉揉手腕，他几步冲向左呈，抢他手里的篮球。
左呈的速度也不慢，一个侧身旋转，把球投出去了，陆展跃起一掌把篮球拍开，落到篮筐外，没进。
左呈吹了一声口哨，拍拍手，“你丫的这速度也是快，要是你加入篮球队，高三那几个也不敢这么猖狂。”
陆展把头发往后拢拢，露出一点儿额头，闻言看了眼另一边的一堆人，篮球场一分为二，一半高二，一半是高三的，高一的没地儿，只能加入其中一队。
对面几人，陆展都有印象，特别是那个最高的，大名田冀，外号田鸡，和他打过一架，因为篮球争场地的事儿。
见陆展看他们，田鸡拍拍手，喊了句：“跑起来，谁今天投不到一百个球就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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