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三）（1/2）

陈菌回到现实世界之后,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夏穆生打来的电话。

她在前往医院的地铁上，夏穆生在手机那头沉默着不开口。陈菌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地换了一只手拿手机, 问道：“是夏穆生吗？出了什么事？”

在大约20秒的呼吸声后, 夏穆生低低地说：“我现在很想见你。”

陈菌的心跳快了一拍。

“现在就想吗？”

“嗯，现在就想。”

陈菌有些为难：“可是我还要上班……”

夏穆生那头又沉默了。陈菌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刚想着要不要向科主任请假，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关系。”他说，“你好好去上班吧。但是，我想占用你今天的晚饭时间, 可以吗？”

“嗯, 当然可以！”陈菌说, “我5点钟就能出来，你打算去哪里吃呢？”

“还是老地方，我来医院接你。”

挂掉电话之后, 陈菌觉得夏穆生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她不会弄错现实中的夏穆生和梦境中那些性格迥异的他。现实中的夏穆生是礼貌而和人有些距离感的, 在谈到自己感兴趣的方面会稍微话多一些, 但总是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他比第一个世界的夏小少爷更独立，比第二个世界的文思煊更成熟, 比第三个世界的程晗星更清醒，和罗霄比起来，他还少了那么些自信和坚强。

但是夏穆生在她面前一直是游刃有余的，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突然打电话来要求见面的事情。

陈菌想起昨天她刚刚回归的梦境, 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胡言打一个电话。

胡言的手机一开始无人接听, 但是在她午休的时候, 古怪的系统代行者慌里慌张地给陈菌打了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

“这次梦境里我检测到了一个古怪的意识体，不是你的，也不是夏穆生的，是一个日常没有体征但是偶尔会出现波动的意识，它出现的时候坐标和夏穆生的意识坐标完全重合。”胡言的声音伴着键盘的敲击声传来，陈菌觉得她可能是用肩膀夹着手机，“我现在在查看过去三个任务里这个意识体的相关数据，你先跟我说说看，夏穆生在梦里有没有什么古怪。”

陈菌照她所说认真回想起来：“唔，这个梦里应当是没有。他和我相处一直都很正常。但……”

“快快快快说！”

陈菌想起了第二个任务：“在文思煊的那个世界，他曾经在受到生命威胁和晕倒的时候会觉醒类似第二个人格的自我，那个人自称‘天狗’。”

胡言那边的键盘声停了。

陈菌继续说下去：“那个天狗知道文思煊会因为姜汀的缘故落魄，他说自己生来就是为了保护文思煊。那个家伙感觉性格很嚣张，而且他出现之后文思煊就会丧失那段时间的记忆，我觉得和第二人格很像的，但是他自己不承认，说自己是文思煊的‘保护者’。”

胡言严肃地问：“其余世界中这个‘天狗’出现过吗？”

陈菌说：“在我面前没有出现过。”

胡言叹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对夏穆生的情况我有了一点头绪，我先挂了。”

陈菌拿着手机，心跳的速度比平时快乐一点。

那个天狗，会是解决夏穆生噩梦的突破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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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穆生的车准时出现在了医院楼下，陈菌走来的时候，他特意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含着微笑望着她。

今天的夏穆生无疑是精心挑选过衣服，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西裤笔挺，在脚踝处收窄，勾出他完美的小腿腿型。发型也精心打理过，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刘海放下来，而是用摩丝梳了一个小背头，留下一缕头发垂在前额，看起来精英感十足。

陈菌看了没有什么太多想法，她不由自主地先打量了一眼夏穆生的腰身，脑子里想的是：啊，罗霄有六块腹肌，不知道夏穆生有没有？

梦里经历了一年，再见夏穆生已经有些陌生了。她坐上副驾驶，还没客套寒暄几句，夏穆生就已经压了过来。

她扯着安全带的手被摁住了，距离近到她可以闻到夏穆生身上雪松味的男香。罗霄是个很精致的男人，他总是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出门也会喷点香水——就是这样浅淡的雪松味道，每一次他们拥抱，这味道都能弯弯绕绕地在陈菌鼻尖引诱她。雪松味让她恍惚以为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英勇成熟的球王，但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夏穆生只是从她手中扯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

陈菌的脸红的像是刚才他俩真亲吻了一样。夏穆生开出停车场之后回头想跟她说说话，结果被她通红的脸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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