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干（1/2）
存生银行看起来颇有年代感，大厅正上方那异妖盟的老牌匾还没摘掉，一进门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大厅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妖怪精灵，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张写着号码的小纸条，平日里没那么多妖怪，大家坐着等叫号就行，这几日岁尾，来存生银行换灵币的妖怪实在太多了。不论人界还是妖界，都有置办年货的风俗，特别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妖怪们，总想带点城里的特色玩意儿回去给小妖们开开眼。
除了人类的稀奇玩意儿，买些天才地宝回去才是真的长脸。
灵币的兑换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和人类货币按汇率折算，一灵币等于五十元人民币。像陶芜之前卖的小黄鱼一条十灵，一顿小黄鱼吃下来怎么说也得小几千人民币，放在人类社会里已经是天价食材，这才让Lisa付款时那么肉疼。
但是每只妖怪用人类货币兑换灵币的金额是有限的，每只妖怪一年只有5000的灵币兑换总额。
这时候，就需要用上第二种兑换灵币的方法。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因果循环，存在这个世上就有自己的价值。做人也好，作妖也好，日行一善即可积累功劳和恩德。
而这些日积月累的功德，都可以用来兑换灵币，没有上限没有要求，你只要往功德称上一站，告诉柜台上负责兑换的工作人员，你要换多少功德就行了。
妖群里站着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出众的女子，左手拿着小纸片，右手前臂上搁着一条质地讲究的呢大衣。不过在这站着，哪怕看起来是个普通人，也绝不会是普通人。
广播里响起冷冰冰的女声：“请7899号到6号柜台办理业务。请7899号到6号柜台办理业务——”
艾溯踩着高跟鞋满脸笑意地往前走，穿过二十级的汉白玉石阶，走到了柜台前，她把自己的号码纸和身份牌往前一送，温柔地笑了笑，“您好，我来兑换灵币。”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说不上年岁的老妖怪，犯了事才在这做免费劳动力，每天面无表情地接待各种妖怪。这位浓眉尖嘴的老妖怪看了一眼艾溯的身份牌，是个很少见的白骨精，他指了指边上的道德称，示意她站上去。
艾溯虽然脸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心里还是颇为忐忑。她往道德称上一站，圆形的光圈以她人为中心，上下滑动着，将她整个人扫描了一遍。
工作人员看了眼道德称上的数字，毫无情绪波澜地说道：“可兑换金额一万四千零八灵币，是否全部兑换。”
艾溯微笑着走回到柜台前：“全部兑换，帮我存到账户里吧。”
道德称上数字归零，灵币划入艾溯的账户，工作人员看了眼艾溯殷实地账户余额，心想这小妖看起来岁数不大，挺能存钱啊——
大厅里门一开，众妖齐刷刷地扭头过去看，今天号子全放完了，这个点还有谁来啊？
门口的男子宽肩窄腰，身材颀长，乌黑浓密的中长发挽到脑袋后面，扎了个半丸子头，五官干净利落，眉宇间尽是成熟男人的性感。只是这人表情太过嚣张，怎么看都绝非善类。
大厅里这么多妖怪没一个看得出这男子的真身，只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陶芜在妖界也算个知名人物，在场不少妖怪已经认出了陶芜，往两侧让了让，给陶芜清了一条道出来。
几个面瘫工作人的冰山脸终于有了裂痕，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两个字，卧槽。
陶芜走到取号机面前，也不管这机器屏幕上写着“已关闭”这三个大字，一拳头下去，电光火花一闪而过，取号机嗡嗡地抖动两下，吐出了一张纸。
广播里又响起冰冷的女声：“请7900号到2号柜台办理业务——”
陶芜用两根手指夹起这纸片，看到这上头写着9001号，轻啧了一声。
刚刚还是毫无感情波动的女声忽然变了个调，像是被谁掐着脖子一般发出尖细地惊呼：“请9001号，到一号柜台办理业务！请9001号到一号柜台办理业务！请9001号赶紧到一号柜台办理业务！”
声音短促而响亮，在广播的催促声中，一个头角峥嵘的老妖怪，脚底生风地赶到到常年不开张的一号柜台后头。
众妖怪瞠目结舌，但谁都不敢多问啥，毕竟这是陶芜啊，一个谁也不知道真实年龄的老妖怪。
陶芜从众多妖怪中间穿过，走到了一号柜台前。接待的工作人员是穷奇的后代，身份牌上的名字叫做孙寅，虽说没有自己那位老祖宗那么凶悍，能排进上古十大凶兽，但也算是现在妖怪里头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只是祖上造孽太深，到了他这辈，哪怕血脉已经稀薄还得继续在这打工偿还祖宗欠下的功德债。
孙寅低头哈腰地接待陶芜：“陶爷，您今天来有啥事么？”
陶芜觉得这家伙在说傻话：“换灵币啊。”
“哦哦。”只是换灵币那就没啥大问题了，孙寅谄媚地笑着说，“陶爷，那劳烦您往功德称上站一下。”
陶芜不耐烦地往那唤作“功德称”的圆形法器上一站，一道亮瞎眼的圆形光圈从陶芜脚底升起，飞快地来回扫了几遍。
低头一看那功德称上的数字，99999999。
孙寅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功德称只能显示八位数字，因为少有人能超过这范围，陶芜这是直接超重把道德称给撑坏了。
“陶爷，您要换多少啊？”孙寅心里也没个主意，“我要不先给你换个一百万灵币怎么样？”
陶芜简单嗯了声，表示可以。
划去了一百万灵币的功德，但这功德称还是显示99999999的数值，毫无变化，孙寅心想，完了这可别一下子搞坏了一个功德称，这玩意儿修修着实麻烦，烧钱也就不说了，主要是维修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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