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归家（上）（1/2）
卫峥醒后, 当日在徐之彦回府后去找他谈话。
陆芷澜不放心, 跟着一同前去。在厅内暂坐时, 遇到了从府外归来的徐夫人，被她请进了烧着地龙的偏房。
下人给徐夫人解了外衣，徐夫人拉起陆芷澜的手坐在榻沿上, “回来时便听说卫公子醒了, 当真是件喜事。如今你也可以放心了。”
陆芷澜笑笑，只感觉人生当真许多奇遇，晌午时还闷闷的心情, 此时已一扫而光。
她想起男人刚醒时, 抱紧她亲的那一口，不禁有些红了脸。
这徐府毕竟不是自己家中, 也不知两人这样外露的行为, 传没传到徐夫人耳中。
好在徐夫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又关心起她的身体来，“卫公子有御医和下人照顾着，你当要多顾及自己的身子，少劳累一些, 养的好了, 到时生产时也顺利。”
陆芷澜这几日一心扑在卫峥身上，腹中孩子似乎也知道收敛, 只在她刚醒的头两天翻腾了一阵, 便再让她有不适的症状。
如此想来, 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些愧疚。她静听着徐夫人跟她讲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直到外面下人进来，说卫峥已在外面等候。
与徐夫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倒忘了自己是在等卫峥，且他身上还有伤，更不好在冰天雪地里久站。
陆芷澜忙起身同徐夫人告别。
徐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送她出屋。
陆芷澜将要迈出偏房时，不经意抬头，却瞥见旁边墙上的一幅画。
她定睛一看，却愣住了。
陆芷澜回望身后的徐夫人，又看向那幅画，“徐夫人，这画是……”
那画作乃是一幅山水图。粗狂奇峻的山岭上一处山涧溪水蜿蜒而下。近处是一片竹林，期间一小片空地上，有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画中女娃娃一手拿着朵花，另一手执着一根树枝，男娃娃则要高一些，手中一卷书籍，正看着女娃娃在地上写写画画。
徐夫人笑了笑，温婉道：“画中乃是小时在家乡山林中游玩的一幕，闲时随意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陆芷澜听完，怔怔道：“这画里画的是夫人孩童之时？”她眨了眨眼睛，猜测道：“那画中的男童……”
“正是小时的夫君。”徐夫人解释道：“我与夫君自小相识，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小时候家中只有我一个，便常缠他带着出去玩。”
徐夫人顺着她目光看向画中，语气中也多了一抹怀念：“那时常觉得时光漫长，可这一过就过去了三十多年，我离开家乡也已十多年了。”
陆芷澜心中百转千回，出了院子时，心中还想着那幅画。
抬眼见卫峥已等在不远处。
行近时，他接过身后丫鬟给她打着的伞，撑在陆芷澜头顶。
两人站在一处，金童玉女一般，在飞雪映衬下尤为般配。
徐夫人看得心悦。
卫峥看向她，道：“徐夫人。”
徐夫人点了点头，道：“卫公子此次逢凶化吉，真乃是吉人天相。听老爷说宫中要对此次有功之人行赏，想必府上定能更多一层荣耀。”
空气中有一瞬间稍定。陆芷澜抬眼看向卫峥，发现他此刻看向徐夫人的目光却多了些她不懂的意味。
“徐夫人可曾去过尚城？”
徐夫人被他这样一问，明显愣了愣，随即道：“不曾。”
“这样。”卫峥声音不变，他道：“在大人书房中看到一幅画作，画中山峦景致与尚城中一处山峦别无二致，听说那画是夫人所画，还以为夫人家在尚城。”
卫峥目光幽深，令徐夫人颇不自在的别开视线，她勉强笑了笑，附和道：“如此也是巧了。”
待卫峥和陆芷澜走远，徐夫人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寝房，陆芷澜不知是否要将自己在徐夫人房内所见的告知他。
那样的山水图，陆芷澜曾在卫府赵姨娘房内见过，除了画中的两个小人儿，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致，她再三回想，这才觉得奇怪。而看卫峥的反应，大约是知道了什么。
正在她有些犹豫时，外面丫鬟端了药来。
卫峥看着她将药接过。
陆芷澜解释道：“是安胎药。”
话音落，男人的目光便由陆芷澜端着的碗落到了她小腹上。
陆芷澜走到桌前坐下，小声道：“太医说，我如今有孕两月有余了，情况还算好。前几日小腹总是坠坠的，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
她手中搅着汤药，想起这一月有余的奔波，不由得有些晃神。
直到男人温热的手附到她手上。
卫峥接过她手中的碗，他搅了搅碗中的汤药，舀起一勺在鼻尖闻了闻，又抿了一口。如此一番才还给陆芷澜，“可以喝。”
见他如此小心，陆芷澜不禁有些好笑。
然而又想起他往日里对她的保护。
许是从小便生活在需处处留心的环境里，他对她的照顾总是异常细致。当日坠湖时，他因催动内力保护她而使毒素蔓延全身。
再往前，是他在卫府中处处维护她，即便她背叛他时，他也不曾抛下自己。只要她在他跟前，他的目光便总要留一份给她。
陆芷澜在他的注视下一口一口饮了药。之前觉得微微犯苦不好下口的药，好似也没有那么难喝了。
晚上就寝时，陆芷澜倚在男人怀中。男人的手搭在她小腹处轻轻抚摸。
男人忽然道：“它能听见说话声么？”
陆芷澜禁不住笑了起来，但顾及着卫峥小腹上的伤口，她不敢动作太大，只捉住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道：“才将将三个月，哪能听见什么。”
卫峥不说话了。
陆芷澜本以为他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今日才知他也有不懂的。当下便给他讲起孕育孩子的一些事情。
她絮絮叨叨，想到哪里说哪里。讲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身后人应声，她想起今日卫峥才刚醒，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当下便住了声，侧首望向他。
抬眼却与男人静静的目光对上。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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