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上）（1/2）
栾暻半梦半醒间, 感觉到文瑄坐起了一瞬, 下意识地就一把拉回他, 轻声哼哼：“怎么起来了。”
外面天还是黑的, 落地窗被厚实的窗帘半遮半掩，将凛冽冬风隔绝在外，只能从些许罅隙间窥见一丝破晓前的暗沉。
房间内温暖如春, 栾暻在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换了个姿势，把头埋到文瑄脖颈, 发出了清浅的呼吸——即使睡着, 也不妨碍他八爪鱼似的紧紧搂着文瑄。
准备起床的文瑄被栾暻裹成了一个肉粽子，动弹不得, 只好勉强抽出一只手, 在栾暻头上揉了几下，轻声提醒他：“今天年三十，你昨天答应了妈，说回家吃早饭。”
继栾暻一枚戒指套牢文瑄以后, 最开心的就莫过于栾母了, 不仅早早催着文瑄改了口, 就连朋友圈画风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从以往充斥着奢靡气息的资本主义腐朽生活，一刀两断转为了积极向上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每天都在忙着转发各种晦涩难懂的学术期刊和高大上的新闻报道, 还一定要配上一句话——我儿媳妇真棒！
至于亲生儿子栾暻, 早已被她忘到脑后，栾母现在越看文瑄越满意，昨晚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叮嘱俩人早点回家，然而栾暻那张嘴，应下得比谁都快，实际上却是个无药可救的早起困难户，这会儿只知道抱着文瑄睡得香甜，估计根本不记得还有吃早饭这件事。
但是文瑄却一直牢牢都记着的，而且自从上次和栾暻睡过头，他发现自己固定多年的生物钟也开始变得极其薛定谔——依据就是，只要和栾暻呆一起，他的生物钟就会自动彻底失效——而文瑄这次怕自己再睡过头，特意定了闹钟。
听到说吃饭，栾暻才迷迷糊糊地清醒几分，意识回笼以后，重又霸道地箍住文瑄，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那也不用起这么早，我的早饭是从十点开始的。”
文瑄见栾暻又开始耍赖，宠溺地笑了下，轻哄道：“一会儿我开车，你可以在车上睡。”
“不用。”栾暻眼睛微阖，凭着熟悉的手感准确无误地摸到小文瑄以后，尚存的睡意顷刻土崩瓦解，随即慢悠悠地睁开眼，一翻身，压上了文瑄，“给我亲一口，我就不困了。”
文瑄还以为栾暻指的是字面意思，主动凑上去，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栾暻眼睛微微弯起，接受了文瑄这个蜻蜓点水般的早安吻，又暧昧地扫了眼文瑄全身，这才不紧不慢道：“唔，刚才口误，我想说的是，我给你咬一下。”
语毕，不等文瑄反应过来，栾暻已经直接按住他的双手，俯下身去。
文瑄脸上的烫意刷地一下全着起来了，手忙脚乱地推开栾暻，急声道：“别，该迟到了。”
“妈知道我起不来。”栾暻就喜欢看文瑄这般正经又无措的模样，明明俩人什么事儿都干过了，但文瑄还是和初见时一样，脸皮忒薄，一点都经不起他的挑逗。
文瑄羞愤，如果真让栾暻这会儿吃了糖，只怕俩人一个上午都别想回家了——栾暻的一下，起码得奔着半个小时往上，再加上栾暻的口上技术又一向和颜值成正比，文瑄在他面前根本没什么抵抗力，被吃一口的后遗症能持续整整一天。
“晚上，晚上再做好不好？”文瑄双手都被栾暻禁锢着，松垮的睡衣犹如自动举白旗的叛徒，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浑身发烫，在栾暻即将吃到糖的前一秒，脱口而出。
“可以是可以，”栾暻弯了弯眉，这才笑着松开文瑄，对上他强装镇定的视线，压低嗓音道，“不过，内容得翻倍。”
文瑄一愣：这还要怎么翻倍？吃一次，不就行了么？
“早上是早上的需求，晚上是晚上的需求，”栾暻调戏过文瑄，岂止是不困了，整个人简直称得上是神清气爽，一边若有若无地触碰着文瑄耳垂，一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文老师教过的，我吃糖的时间被你延迟了，你应该补偿我更多，所以，晚上我想要和你一起吃。”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贴着文瑄嘴唇说出来的。
文瑄闻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栾暻平时一心二用听文瑄“上课”学到的那点皮毛，全都被他偷换概念用在了床.事上了，偏生还总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教人拒绝不得。
文瑄脸颊发烫，少顷，才极其细微地“嗯”了一声，避开栾暻倏然亮起的灼灼目光，连忙下了床。
栾暻悠闲地曲着大长腿，眼眸微弯：啧，看来早起也不算什么坏事嘛，能让正经的文老师答应他提出的新姿势，这可真的是赚大发了。
提前预约了解锁新姿势的栾暻哼着歌，一路上上扬的嘴角能媲美月牙，余光瞥见文瑄似是还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时，弯了弯眉，随即侧过头，朝文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这么迫不及待呐？”
文瑄脑子本就有些乱，又被突然靠近的清冽气息弄得一阵酥麻，忍不住呛了一瞬，清咳一声后，立马停止刚才不听使唤的脑补画面，在栾暻头上揉了一把：“好好开车。”
“嗯，我一定好好开车。”栾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文瑄，刻意停顿一会儿后，又补充了句，“不会让你失望的。”
暗示意味太强，文瑄喉咙霎时不自觉地微微滚动了几下，只好将无处安放的视线投向车窗，假装没听出栾暻话里的双重含义。
被栾暻挑逗一路的结果就是，一直等到俩人进栾暻父母家时，文瑄一张温润冷静的脸上，都还泛着些许微红。
栾母欣喜迎上前，见文瑄耳朵红通通的，贴心地说：“是不是暖气太热了？我让保姆关一会儿。”
不提还好，一提仿佛是戳中了文瑄本就难为情的小心思，他忙摆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羽绒服太厚了。”边说边脱下外套，求救般地看向栾暻。
栾暻闷笑，也脱下自己的外套，算是承认了是衣服的原因，不过，栾母刚刚离开，栾暻就直接把文瑄揽入怀中，低声说：“你再这么勾引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言罢一手拽住文瑄，佯装要带他进卧室。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文瑄登时慌乱了几分，忙制止住栾暻，小声说：“不是说了晚上吗？”语气里还带着些许“你怎么能骗我”的无措感。
乖乖较真的文老师撩人于无形，栾暻初时只是半真半假地逗逗他，听到这话，眼眸也不禁瞬间幽深下来，在文瑄嘴上轻咬一口，诱哄他：“那晚上换几个地方，多来几次？浴室？沙发？健身房？”
文瑄薄唇抿了又抿，见栾母已经往这边走，哪还顾得上栾暻都提了什么要求，忙一口应下。
栾暻眉梢微挑，这才笑着放开他。
栾母将热好的早饭放到餐桌上，招呼文瑄，柔声道：“小瑄早都饿了吧？我看你平时六点都起来了，快趁热吃。”
栾暻长腿一迈，也跟着文瑄一起去餐厅，不料，下一秒就被自己亲妈瞪了一眼，嫌弃道：“没你的，知道你爱睡懒觉，平时都不吃早饭，一会儿你直接吃午饭。”
栾暻一噎，感受到了娶媳妇后天差地别的待遇，摸摸鼻子，很自觉地去拿牛奶喝。
文瑄忍不住笑了下，将剥好的鸡蛋递到栾暻嘴边，轻声提醒：“不烫了，慢点吃。”
栾暻“因祸得福”，就着文瑄的手一口咬掉，顺便也把文瑄的手指轻轻吮吸了一圈，然后悠悠道：“我觉得妈是故意不让我吃饭的。”
文瑄诧异。
“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让你喂我了。”栾暻喝了口牛奶，一把勾住文瑄脖子，朝他嘴里渡了一口，随即捏起文瑄下巴，轻轻舔掉他唇角留下的奶白色渍迹，压低嗓音道，“文老师，晚上也记得给我喝牛奶。”
文瑄艰难地咽下唇齿留香的牛奶，红着一张脸，走了。
午饭过后，栾母兴奋地拉着栾暻和文瑄，拍了第一张全家福，就要一家子人一起上街逛逛，非说这样才算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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