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第六章

卫元秉，著名川剧变脸表演艺术家。

这是在清凉台主院生活的这几天宣追对卫元秉更深一层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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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追背身对着卫元秉，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曳这地，没敢看院子那头的人。

秋衣渐浓，秋风一夜比一夜刮得猛，一觉醒来满院子都是落叶铺着，二人需在柳忆归起床之前将落叶扫干净。

宣追悄悄瞥一眼卫元秉，只见他用扫帚拢着落叶，不疾不徐将落叶拢作一堆推到树根底下，却因为个子尚小，倒也不是推不动，就是吃力得很。

宣追扛着扫帚凑过去，他那天真的是被卫元秉吓到了，那日卫元秉掐着他的脖子时的眼神，过了许多日依旧让他毛骨悚然，以至于这些天他都不敢再去招惹卫元秉。

“师……师弟……”

称谓在他喉间盘桓一瞬，宣追还是暂时放弃作死的想法，老老实实道：“我帮你？”

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害怕，更有几分抱歉，他明知道摘了草莓会让卫元秉生气难受，可抱着求死的想法他也懒得顾及了。

卫元秉也不抬头，冷声道：“滚。”

宣追干笑两声，厚着脸皮道：“骂得好！师弟再多骂几个字可好？”

卫元秉白眼一翻，还是没看他，也不说话，干脆放弃了推那一堆落叶，转了个身拂着身边几片零星落叶。

扫帚柄杵着宣追的下巴，宣追以此为圆心将自己的身体又扭到卫元秉视线范围内：“别不说话啊，师弟？师弟？师弟我错了我没有心，我不该不经你对策允许擅自动你的东西，你你你不想说话看我一眼也好啊……”

“师弟……”

许是被喊的烦了，卫元秉才终于开口，垂眸低声道：“以后不动了，可不也还是动过了。”

“啊？”宣追懵了。

“不懂就罢了。”卫元秉，了无情绪却自带冰冷的声音道：“你手长在自己身上。”

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却是明白了，宣追赶紧道：“是是是！师弟说得对！”边说着便边动手将树叶堆推到了树根下堆好。

这就像是什么？哄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不要问她要不要给你买你喜欢的包包，问什么？问了就是没诚意，要买就直接买啊！且不论这样的恋爱观对不对，反正能奏效就是了。

宣追想着却觉得越发不对劲……这都是些什么鬼！

未及他多想，却听卫元秉突然道：“宣追。”

“师弟还有什么吩咐？”

宣追笑得像朵喇叭花，卫元秉只瞟一眼就啧声偏头，道：“你是不是闲得很？”

宣追以为卫元秉有事要他做，便点点头，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

卫元秉没看他，却猛的一反手将宣追的领子揪住，将他的脑袋拖过来，宣追的下巴差点毫无防备地被扫帚柄捅穿，卫元秉咬牙切齿道：“自己的活没干完便来烦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会儿师尊到时辰醒了没扫完还要连累我！”

宣追一愣，他刚刚心神不宁地想着要怎么找机会给卫元秉道歉，却忘了自己拿一亩三分地还没扫干净。

这下卫元秉又要更嫌他了。

卫元秉也的确恼极了宣追，一掌蓄了灵力便要朝宣追打过来。

宣追刚想说不如师妹你用行云一剑捅死我得了，但想到那日卫元秉气得红了眼，便又把话咽了回去，缩着脑袋闭眼准备挨打。

但宣追没想到的是那股卫元秉特有的冰凉凌厉的水属性灵力没有打到他身上，他没敢睁眼，却感觉额前的头发动了动，戳着他的鼻梁轻轻划动，被撇到鬓边。

宣追斗胆睁开一条眼缝，却看见近乎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卫元秉与他离得很近，目光比平时的海拔差要小一点，应该是垫脚了，此刻天光刚刚大亮，卫元秉逆着光，垫着脚，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脸上是乖巧柔软的笑意，让宣追几乎要忽视了他眼底的森凉。

宣追几乎要跪了：这他吗是什么魔幻场面！！

比表情还要柔软乖巧的是卫元秉的声音，他嘴上道：“师兄的头发乱了，小心扎到眼睛。”眼底真实的神色却像是在说“我要挖了你的眼睛”。

正在宣追悚然之际，卫元秉忽的退了两步，朝宣追身后躬身道：“师尊。徒儿问师尊安。”

只听身后柳忆归慵懒的声音响起，道：“你们二人近日可还融洽？”

宣追忙回身一拜：“师尊……”

柳忆归嗯了一身，示意宣追起身，却听卫元秉道：“徒儿听了师尊教诲，思及那日所作所为是在不该，徒儿与师兄亲同手足，当惺惺相惜才是。”言罢还问宣追道：“是吧师兄？”

“是！”宣追不敢与卫元秉对视，忙道：“徒儿也谨遵师尊教诲！”

丫的！他敢说不吗！这小屁孩好好修什么仙？走花路多好？他也能把奖项拿个大满贯！

得，他现在暂时死是死不成，活也没法活了，他注定要在卫元秉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

宣追想着便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他抚着胸口捧心自郁，也第一次在郁闷之际真切的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心好痛，越来越痛了，痛到柳忆归和卫元秉说着什么也无心去听了，痛到清晨的朝晖也让人觉得格外刺眼……

可也未免太痛了吧……？

……

待到他再听见柳忆归的声音时，心神才清明几分，心口传来的疼痛才被更加清晰地感知。

宣追瘫坐在地，被柳忆归扶着身子，他艰难出声：“我胸口好疼……！”

不光是胸口疼，更像是由心脏的疼痛牵扯着五脏六腑直至四肢都刺疼的厉害。

宣追看不清人，只听见卫元秉的声音有些急促：“师尊，今日是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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