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背着双肩包，我们一行四人抵达了b市。---
冬天不需要太多换洗衣物，倒也还算是轻松。
这是与南方完全不同的景色，呼啸着凛冽北风的雪国，有一种大刀阔斧的美。
我来不及多感受新奇的世界，就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去到了b大旁的酒店。
收拾好行李，我坐在床上看会议概要。在路上睡了很久，甚至还梦到和那个男人抵足而眠，我心情很舒畅，没有丝毫困意。
“陈飞羽！饿了没？咱出去撸串啊！”是田邦在敲门。
我拿起外套开门。
“师姐要减肥，师兄我又不敢叫他。所以只有咱们去了。”田邦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憨厚。
“理解理解，走，带我去感受一下北方的烧烤。”
我确实是饿了，田邦简直是雪中送炭。
田邦岔开双腿坐在烧烤摊只容得下他半个屁股的小椅子上大声说：“老板！来二十个腰子，四十串烤羊肉，三十串牛肉！”
“好嘞！”老板应了，转过身忙起来。
“田哥，后天正式开会。明天有啥想法没？”我问田邦。
“师姐要去逛街，我寻思给她提提东西。嘿嘿。”
“这样啊。”我挑眉了然的笑了笑。
“别说出去啊。”田邦皮肤黑得像炭一样，我却还是看出了微微泛红的痕迹。
也好，自己去的话也不用找借口离开对方见他。
我们在烧烤摊吃了个痛快，顺便吹了两瓶啤酒。摇摇晃晃的回了酒店。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站在镜子面前鼓捣前天特意去理的发型，拿出定型啫喱抹个半天，终于满意了。收起来时定睛一看，用掉半盒。
穿上新买的衣服，我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酒店。
两个半小时后，我踏在了a市的土地上。看看时间12点半，这会沈愿应该没在忙。
“哥？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在忙吗？”
“没有，正在吃饭。”
我心跳得厉害，呼吸都有些乱，抬手摸了摸纹丝不动的发型，一句话在心里删改半天才开口。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嗯......在实验室？”沈愿连回答都没有任何创意。
“我在a市。”
那边一阵刺耳的拉锯声，像桌腿用力在水泥地上拖拽。
“这么惊喜呀？”我被他逗得紧张都消散了不少。
沈愿沉默许久，开口，我从未听见过他如此冷漠的语气。
“哥，对不起。我不在a市，今天和老师去郊外拍景了，要住在那边。”
失望和疑窦交杂，怪自己没有提前打招呼扑了个空，也疑惑他为什么用那样的语气说话，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鼻子有些酸涩。
“那，过两天可以吗？我这一个星期都在b市的！随时可以过来。”甚至不在乎是否会缺席了会议，我自私透顶的说。
“就见一面，可以吗？我不在乎你什么样，真的。你别有压力，我是来b市参加会议的。想着可以有机会看看你。”怕他拒绝，我着急忙慌的解释。
“不行哥，要在外面拍......拍半个月。”
“是吗？那好吧。我自己逛一会，旅个游吧。哈哈。”那明显的停顿，如果我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我...我这里还忙。先挂了，哥。”
没等我开口，沈愿就挂了电话。
双腿直发软，我倚着车站的石柱颓然坐下，路人纷纷侧目。
也许是真的不在a市，也许只是不想见面，我想怨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你一厢情愿的做法，别人凭什么就要接受。
当他答应了见面由我追求他时，我以为他愿意接受我，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愿意见面。
把脸埋进膝盖，我揉乱满头的发胶，不想让自己再那么可笑。
......
“小沈，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邱河连忙扶住刚踏进门就差点摔了个倒栽葱的沈愿。www.dizhu.org
把沈愿扶到待客沙发上坐好，邱河吓了一跳，沈愿双手死死抓住左胸，衣服皱成了破布，他脸色青白，呼吸急促，平日里殷红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锁，睁不开了，冷汗大颗大颗的从两颊落下。
邱河刚要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手就被沈愿死死抓住。
“老......老师......我的口袋......药。”
她慌乱的去翻沈愿的口袋，发抖的手翻了半天才摸到一个小瓶子。用力擦两下发花的眼睛，看清楚上面的用量，邱河把药倒出来，掐开沈愿的嘴巴塞了进去，又从桌子上拿起水灌进了他的喉咙。
沈愿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喘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
他脸上的血色慢慢恢复，闭着眼睛开口道：“对不起，老师，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有心脏病，吃药就可以控制的那种，昨天忘了吃。”
邱河自己的儿子和沈愿差不多大，她很喜欢这个天天缠着她问摄影问题，叫她老师的孩子，更何况沈愿好学又有礼貌，她怎么会怪他。
“没事，你刚刚可把我吓惨了，下次一定要好好吃药。走，跟我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邱河顺了顺沈愿的胸口说。
“不用了老师，我一直都好好复查的，今天没多大事。”沈愿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
“你当我傻呢？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快跟我走！”
邱河不由分说的把沈愿拽起来，拿起车钥匙扶着沈愿走出了工作室。
大医院人不少，邱河把沈愿按在座位上不准他乱动，自己去排队挂号。
沈愿很不习惯这样的关心，浑身羞涩与不自在，但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妥帖。
他装作无意的按按还隐隐做痛的胸口，翻出手机看看，没有消息。
“我在a市。”听到这句话时，沈愿不否认他的心狂喜到无以复加，但却在下一秒坠入深渊。
不能见面，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见那个人。他欺骗过他，伤害过他，却无耻的赖在他身边。
他在电话里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求沈愿见他一面。字字都化为流弹，将沈愿的心碾成齑粉。
没来得及将它们拼凑起来，沈愿就失去了意识。
“终于挂到号了，恐怕得排到晚上，你刚刚饭都没吃完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邱河坐回沈愿的旁边，拿着挂号单说道。
“嗯。我请你吧老师。”
“好。”邱河没有拒绝这个孩子的自尊心。
两人并肩走出了医院。
......
“谢谢师傅。”
我关上出租车车门，看见了这个我在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a大。
寒假过半，基本已经没什么学生了，正好可以好好欣赏它。
这是他说运动场旁味道很好的咖啡馆。
这是他期末时天天泡着的南区图书馆。
这是他上过课的教学楼。
这是他抱怨吃出了虫子的三食堂。
这是他偶尔开荤的美食街。
这是他给我看雪时入镜的宿舍庭院。
......
我像个如饥似渴的变态，翻找着他发给我的照片，在这所学府里寻找他生活过的蛛丝马迹。
更让我厌恶自己的是，我站在和他相同的位置，留下了同样的照片，几乎分毫不差。
一个下午，我几乎逛完了整个校园。日落余晖将尽时，我仓皇逃离了a大。
甫一抬头，我看到马路对面的挂牌：
友华公寓 住宿电话：18912345678
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手机。
“喂，请问还有房间吗？”
带着铜臭的钥匙扭开了门，我把自己砸在潮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出神。
没事，明天的会议下午才开始，赶得及。
我只不过是想离他近一点，在离他不到500米的地方与他一同入睡，四舍五入也算同床共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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