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2）
应苗十五岁进入中学高级部之后, 应宗从防区退下来, 常驻首都星, 成了办退休状态的高参。
苗语经不住应止戈软磨硬泡, 终于计划从首都星离开出去走走了。
于是应止戈在这一年再次接管一个防区的安全事务，拥有了自己的座舰。
嗯，不是上辈子那艘恶心人的残次品。
是岳家工坊监制下的订制座舰。
苗语作为高级工程师, 在军部装备司挂名的武器专家，申请随军非常容易。
应止戈专门给他空了个位置，他座舰及下属舰队的首席机械师。
苗语跟着他一起上舰队，进了自己的舱房, 推开连接的小门，对着一屋子工具, 哭笑不得, “你还真的打算让我堂堂一个高级设计师, 给你当维修工呢？”
“不愿意？”应止戈揽着他的腰，特别殷勤，“我有一点小秘密, 打算有空了告诉你。”
“你这先问我一个问题，再抛给我一个悬念, 是打定了主意, 我好奇心强, 懒得跟你计较？”苗语推开他的胳膊, 进去查看各种工具, “有秘密, 给你五分钟，讲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接受铺垫哈。”
眼神都在那堆工具上，态度随意的很，特别心不在焉。
应止戈一时哑然，竟然卡壳了。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那个梦境也有好些年不再出现了。
一艘奔向恒星的星舰、茫茫宇宙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情感，也都淡了下去。
那个机械师的一颦一笑，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模糊。
“梦境”，也像那些真正的梦境一样，在清醒的时间里褪色。
他不是那个舰长，人生在不同的地方长出许多不同的枝桠，哪怕走在相近的路上，也不是同一个人。
乖宝也没有变得和机械师一模一样，家庭和孩子让他要更柔软一些，只是他们都有一样美丽的灵魂。
人是不一样的人，可是他还是想告诉苗语，在未知的时间空间里，可能有那么一艘破船，船上有两个人，两个并肩作战过的人、两个牵手赴死的人。
是这么一点契机，一点玄而又玄的时空错漏，让这个世界的应止戈起了念头，去抓住一个叫苗语的人，然后携手走过之前的日子，再相伴以后的人生。
“乖宝……”应止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只挤出两个字。
苗语查完一箱子各种型号的扳手，疑惑地转头看他，小声警告，“你收敛一点，这是船上。”说着自己翘起嘴角，“好大一把年纪了，在别人面前被这么叫，怪难为情的。你可给我记清楚了，管住自己的嘴，闹出笑话来，我会生气的。”
他拎着一把扳手挥了挥，认真警告，“真的超级生气，后果很可怕的。”
“哦。”应止戈还是没想出来要怎么开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边，以至于苗语转身时候差点踩了他的脚。
苗语吓得一蹦，又踩到一个测量仪上，整个人竟然就往后仰倒摔过去。
应止戈连忙把人捞住，拽到自己怀里，搂紧了撸他的后背，“没事没事，没吓着吧，没事的。”
苗语气得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放手！”
应止戈乖乖放开，做错事一样垂着手立正。
苗语哭笑不得，“你到底是隐藏了个什么大秘密？这么不好说出口？出轨了？爱上别人了？打算跟我分开？那你要死要活让我跟着上星舰做什么？”
“不不不，哪有，怎么可能？”应止戈几乎想去堵他的嘴，“你这是什么狗屁猜测，哪一种都不是我能做的事。”
“那你这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呢？”还小秘密？
苗语翻个白眼，把一堆工具按自己惯用的队列拜访，挥手赶他，“没想好怎么说就去慢慢想，别打扰我干活。再给你几个小时时间，晚上入睡前给我交代清楚。”
“哦。”应止戈怂怂地退出去，叹着气帮他关上门，背着手在座舰上溜达，不自觉就走到救生舱库房、能量盒存储舱，挨个确认了一遍库存，又去开士官会议、安排值班，最后连机甲战士的伙食都关注了一番，还回指挥室看了一会儿星图，磨蹭到很晚，才默默回舱房。
苗语即是首席机械师，又是随军军属，因此得以跟他一个舱房。
他下午说了威胁应止戈的话，让人家晚上必须交代清楚，实际上自己一会儿就忘了，高兴地整理了所有工具，又跟儿子和大侄子通讯联系了一回，等不到应止戈回来，他自己先吃了晚餐睡了。
在前面十几年里，应止戈出任务或者执勤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以至于应止戈憋着一肚子话摸回去，发现目标自己睡的呼呼的。
黑暗中他又失落、又松了一口气，默默洗漱了爬上床。
苗语不认床、睡眠质量很好，身边忽然多了个人，是熟悉的味道，他也没醒，往热源方向拱了拱，仍旧睡的很踏实。
倒是应止戈，瞪大眼睛盯着舱房顶，想翻身，身边有人、不敢，想说点什么吧，难道把人推醒？
今天晚上没交代，明早总要说清楚的。
梗都抛出去了，长久不解释，说不过去。
他就带着这样的忧虑，恍恍惚惚不太踏实地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坐起来，焦灼地喊了一声，“应止戈！”
“嗯？”应止戈应声而起。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苗语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一样，一头一身的冷汗。
“乖宝，怎么了？做噩梦了？”应止戈搂着他拍拍。
苗语呼吸急促，忽然推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打量，好一会儿，“应止戈？”
“我在，”应止戈握住他的手包到自己手心里搓，“我在，没事，都是梦，仅仅是做梦而已。”
“哦……”苗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然道，“应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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