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2)(1/2)
原来他支走薛云从,就是为了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好,好。”范无救活动着僵硬的手脚,“贤弟真是给足我脸面,愚兄何德何能。”
谢必安长跪不起,身形摇摇欲坠:“兄长,对不起,对不起......”
连结拜兄弟也被策反,亲自过来劝降,范无救苦笑,四面楚歌之感顿生,强忍悲凉心意,前去扶他:“起来,我是你的大哥,怎会让你为难。”
谢必安的膝盖就像在地上生根也似,任凭范无救如何搀扶,他都纹丝不动。
一来二去,范无救也感受到异样,探入气府搜寻,谢必安竟是个空壳。
扣住他的双手骤紧,范无救问:“为什么你没有金丹?”
“对不起。”谢必安深深低下头,话音里已有了浓重的哭腔,“哥,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是调虎离山之计.
范无救灵台一闪,顿时后背僵冷。刚才谢必安支走薛云从,假装叙旧,又故意劝降,生生拖延他到现在。
薛云从不知所踪,想来此刻还在道观内。
范无救急火攻心,一掌攻向谢必安胸口,后者失去精元护体,当即身受重伤,倒地之际,谢必安牵住范无救的衣袖,抬起头,嘴唇微动,仿佛要说些什么。
回想那年,天下大旱,饿殍遍野,他才六岁,倒在尘土弥漫的田垄上,也是这样抓着范无救的衣袖,嘴唇微动,范无救把耳朵贴到唇边,才听清他说的是,“莫相弃”。
谢必安深知范无救重情义,当年为了求生,不得已利用了这一点,而范无救也确实重情义,不计回报地救他。灾荒过去后,两人不再提起此事,但彼此心知肚明,倘若那天范无救选择离开,不出手施救,谢必安必死无疑,而他尚有一线生机,可如果他留下,兄弟二人,一损俱损,能活下来实属侥幸,许多讲情义的人,最后化为山间路边的莽莽乱草。
一千年倏忽而过,他们早已不是稚子孩童,谢必安牵着范无救衣袖,似乎说的还是“莫相弃”,可范无救寒心之至,垂首道:“今日是你弃我而去,愚兄无能,从此再也不能为你保驾护航,贤弟好自为之。”
他拂袖而去,默念咒文,狂风卷动一袭深黑长衣,谢必安看呆了,随着弥漫在风中的低喃声,整座白云观开始下沉,飞快坠入一道深渊,被席卷的云雾包裹。
时间停驻,道观笼罩在黑沉沉的结界中,像属于范无救一个人的猎场。
谢必安伤重,所幸脖子还听使唤,他抬起头,只见天边悬挂的一轮残月,都显得那样遥不可及。
周杭还睡着,无数虚影离体飞出,可他恍然不觉,亦无一丝痛苦神色,反倒沉溺在酣梦中,嘴角勾起一丝隔世恍惚的笑意。
薛云从静静站在床边,黑袍罩身,兜帽更是将俊朗的面容一并遮住,与传说中的死神形象一般无二,只差再拿一把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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