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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陶宴没能看成书。

不仅没能看成书, 并且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神色恹恹的趴在桌子上, 看上去很是无精打采。

“嚯，”刚吃完早饭进来的万泗在路过他身边时, 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低头惊奇的盯着他眼睛上那两团乌青, 讶然道：“Chinesebaby！”

这个单词他是跟沈砚学的, 意为国家级保护动物——大熊猫。

“去去去，”陶宴目光直直的看着黑板，有气无力的推了他一把：“看秀哥去, 别看我，烦着呢。”

万泗转头，蓦然发现不远处的程添袖也以同样的姿势趴在桌子上, 双眼无神，目光空洞, 一副生无可恋模样。

“怎么了这是，”万泗收回目光, 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俩昨晚干啥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陶宴转眸看向他，神情恍惚的问：“你跟沈哥一起打过排位吗？”

“那倒没有。”万泗摇头。

“那你可真幸运，”陶宴转脸看着他, 抬手搭上他的肩膀, 仍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道：“作为兄弟, 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 千万别和沈哥一起打排位，珍爱游戏，远离沈哥，给自己和游戏彼此一个机会，不然到时候你可能会怀疑人生到想直接卸游。”

“为什么？”万泗不解的问。

陶宴沉默了一阵，才语气沉痛的控诉道:“因为他太、坑、了！！！”

一说起这事，陶宴的内心就感到十分的崩溃，要不是看见沈砚从门外进来了，他绝对要立马从位置上蹦起来字字泣血的给万泗痛陈一下这位大佬昨天晚上那些令人窒息的操作——比如，把超级兵勾过来推掉了只剩血皮的自家水晶，以及把敌方满血打野勾过来收掉了正在回城的自家残血队友等等。

“不会吧……”等沈砚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万泗才不敢置信的弯下腰小声道：“按理说沈哥这种人，打游戏应该很厉害才对啊。”

“他打网游还行，至于手游……”陶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生无可恋，他转头看了沈砚一眼，又转回头饱含深意的看着万泗：“你昨天晚上看见天上的星星了吗？”

万泗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略略回想了一下，诚实的答道：“好像看见了，还挺多，挺亮的，怎么了？”

“那是我和秀哥打排位掉的！！！”陶宴现在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昨天晚上的自己，都快哭了，他尽量压低了音量道：“昨天我俩作死拉沈哥一起打排位，结束以后我跟秀哥直接被他从钻石坑到了黄金，要不是后来手机没电，还指不定掉成啥样呢……而且因为是我俩主动邀请的他，所以他不叫停，排位不止，掉成这样我们都还不敢说什么，这种绝望你懂吗？”

顿了顿又哭丧着脸补充道:“其实以前我们也不是没跟他一起打过排位，虽然他不能带飞吧但也不算菜，可昨天沈大佬他真的成功刷新了我对坑货这个词的认知，我都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演我。”

“……”万泗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默默的把沈砚拉进了组队黑名单，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我……没经历过，不是很懂，但非常感谢你的提醒，辛苦你们了。”

说完就默默的走了。

陶宴把脑袋从桌上挪开，低头看了一眼臂弯里的手机，表示还是有点想哭。

……

而头天晚上因为一直走神，导致陶宴和程添袖疯狂掉星的罪魁祸首在心情复杂的思考一整晚及一早上之后。

终于破罐子破摔似的决定在上午的第三课上跟颜漠把话挑明。

这节课是语文，老庄因为嗓子实在不舒服，讲到一半就讲不动了，只好回办公室去拿水杯和扩音器。

沈砚趁着这个间隙拿胳膊肘碰了碰颜漠，冲专心做题的他扬了扬下巴：“同桌，打个商量？”

颜漠停笔，转头看着他。

“一起坐了这么久，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这具体情况了，”沈砚转开目光看着黑板，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淡淡道：“说实话，我学不进去，也不想勉强自己，而且你监督我的话还得分心，影响你自己的学习。所以以后只管学自己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试图把我这条淡水鱼往知识的海洋里拽了行吗？”

颜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转回头盯着练习册上的题，拒绝得很干脆。

“不行。”他说。

沈砚在半空轻晃着的腿一顿，又把目光转向了颜漠。

他没说话，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不行，”颜漠重新转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认真的说：“温老师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

“……”沈砚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以为他是怕被温柔责怪，满不在乎的说：“我不需要你负责，她到时候要是问起来，你就直接跟她说，是我自己不想学的，她问我我也这么说，行不行？”

颜漠和他对视了几秒，转开了目光，还是那句话。

“不行。”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呢！”沈砚没想到他会这么难缠，放下腿朝他倾了倾上半身，一巴掌拍到了他的桌子上，一脸恼火的问：“这事儿又怪不到你身上，为什么不行？”

那一巴掌拍得不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是这个动作让他不自觉的又往颜漠的方向倾了倾身，导致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得仿佛连呼吸都快要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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