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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定定的看了颜漠一会儿,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心下一动, 忽然说：“我记得我以前都没告诉过你我是哪个学校的吧，你有没有想过, 其实我当初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说来骗你的，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颜漠有些茫然的抬头：“骗我……什么？”

沈砚没回答，他知道他能想明白。

“你是说……”颜漠拧眉思索了半分钟, 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不禁失笑道：“你以前跟我说你成绩很好，什么全校第一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沈砚不置可否的一哂。

“不可能。”颜漠大概想明白了他的意图, 站起身无奈的道：“你不用这么故意误导我，我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沈砚皱眉。

“你的确没特意告诉过我你在哪个学校, ”颜漠说：“但有一次你放学来找我的时候穿的是六中的校服，我记得的。”

沈砚的眉头皱得更紧：“所以？”

“所以，”颜漠笑了笑, 但眼神却多了几分黯然之色：“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明明低你两届，中间还休过一年的学，就算你复读了一年，我现在也应该还是要比你小一届的, 可我现在跟你同级。”

“季浔说, ”沈砚的眉头不自觉的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以前跳过级。”

“嗯, ”颜漠走到天台边缘, 十指交握, 手肘虚靠在栏杆上, 低头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操场道：“那个时候，你就像一束光，猝不及防的照进来，我很想抓住，也想离你更近一些，拼了命的努力，想快点追上去……所以我没有念六年级，五年级念完之后就直接向学校提交了跳级申请，然后去了六中念初一。”

沈砚的眉心都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颜漠又说：“那段时间你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想到你会单方面的跟我断了联系，只一门心思的想等成绩出来，暑假过完之后亲自去六中给你一个惊喜。”

他很是无奈的转头看着脸色不佳的沈砚。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去了六中之后，你已经不在那儿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都没有来跟自己道个别。

见沈砚迟迟不说话，他又收回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看着远处说：“砚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我知道你没骗我，那些都是真的，你以前特别的优秀……不瞒你说，刚去初中部的时候，我有明里暗里的打听过你的消息，当时打听到的结果是不止很多八年级的人对你印象深刻，几乎所有的老师也都在惋惜，说你如果不走的话，六中就很有可能会出一个中考状元。”

还有一句他没说——就算你当初是骗我的，可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真心为我好的，当时对我的那些回护，也都是真实的。

颜漠其实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质问沈砚当初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可他不能，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足够的立场。

毕竟年少时的很多话，都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随口一说而已。

事实上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淡得沈砚根本就犯不着跟他解释什么。

所以在单方面被断绝来往的之后，他都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沈砚的去向。

虽然期望过重逢，但也从来都没想过去质问些什么。

沈砚不欠他什么，是他自己非要把当初的沈砚当成自己溺水时的一块浮木而已。

他知道的，心里也很有数。

“那又怎么样，”沈砚嘲讽的笑了一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想投桃报李，反过来拯救一下我，让我变回从前的样子吧。”

颜漠怔怔的看着沈砚脸上毫不掩饰的抗拒和不太明显的讽刺神色，不知道，也不太明白他的抗拒情绪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强烈，但却忽然在瞬间想明白了沈砚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其实一开始，”颜漠抿了抿唇，又仔细斟酌着用词道：“我以为是我感觉错了，你并不是不想见到我，只是不记得我了，所以才对我态度那么……那么的冷淡……或者说有一点排斥我的存在。”

颜漠眼中逐渐浮现出了自嘲的笑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砚，语调缓而轻：“但现在我想我应该明白了，我没有感觉错，你也不是不记得，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到我……是这样没错吧？”

沈砚被他的眼神和语气戳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又转成了复杂。

但他也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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