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1/2）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 是沈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两人进行了些不怎么友好的交流, 并且导致他一气之下直接搬到了一班去的那次。
虽然后来沈砚去找他解释了，还把他的桌子给搬了回去。
但对颜漠来说, 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印象确实不那么好，所以他也本能的不是太想跨进去。
“怎么了？”沈砚开门进去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 不由得转头莫名其妙的道, “进来啊。”
“没事。”
颜漠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摇了下头, 抬脚跟了进去。
“闭眼。”沈砚忽然说。
“？”
颜漠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依言闭上了眼。
沈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 又长长的呼出了，才牵着他的手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他让颜漠继续闭着眼在门边站着，自己开了灯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 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没事就翘课上这个天台来，凭着记忆和想象随手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五官或是没有五官的画像全都翻了出来, 一张张的摆到了地上。
才又累着似的长长的呼了口气, 拍着手上的灰对颜漠说, “现在可以睁开了。”
颜漠又依言睁开了眼。
然后他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我……”沈砚也跟他一起盯着那三面墙上、地上、以及颜漠正对面的画架上, 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的, 有五官的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在心里打好腹稿，没敢去看颜漠，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实不相瞒，我应该是对你心怀不轨很久了。”
“虽然之前我自己一直都没意识到，”他说，“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四年来，我从没有因为一声不吭的转学走掉，就忘记了自己当初对你说过的话，做出过的那些保证，以及……你这个人。”
他转头看着颜漠，尽力的维持着镇定的表象。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不知道，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男的！一个……跟自己同样性别，各方面生理特征都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人。”
沈砚转开目光，弯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张颜漠小时候的画像。
“但那不重要，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因为什么，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都不重要。”他从兜里摸出颜漠的眼镜，把手里已经有些泛黄的素描纸也一起递了出去，用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认真和郑重的表情看着他，“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是那种非常认真的喜欢。是情不知所起，却在不经意间一直都把你当作精神寄托的那种喜欢。是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刻起，就不由自主的想继续跟你亲近的那种喜欢，也是日积月累，以致于我刚意识到这件事情，就想跟你一辈子做对方的男朋友那种喜欢。”
“颜漠，”最后，沈砚又结结巴巴，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我刚刚……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才那么问你的，也不是因为觉得新奇和刺激才想跟你闹着玩儿玩儿——我没喜欢过人，也不太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怎么才算喜欢……说实话我刚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的时候，还是特地跑去找了季潇才确定的……但是我……我带你来这里让你看这些，跟你说这些……”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且擅长煽情的人，终于感觉说不下去了，只好定定的看着颜漠，无比紧张的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颜漠还是没说话。
他逐渐从呆怔中回过神来，从沈砚手里接过那张素描纸和眼镜，随手把眼镜揣进了外衣兜里，又弯腰一张一张的把地上所有的素描纸都捡了起来，上前几步，抬手一一拂过墙上那些已经开始有些褪色，却又明显能看出是被人在近期重新上色描摹过的，自己以前在各种状态下——或坐或站，或盯着远处发呆，或收到礼物浅浅的笑，或认真的背着课文写着作业等等——的画像。
最后把手定在画架上那张A3素描纸的上方。
指尖微蜷，渐渐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那张素描纸的右上角贴着他跟沈砚当初在教室里被人给偷拍到，还发上了贴吧，最后却被勒令删掉了的帖子里那张照片。
而正中央，则认认真真的画着那张照片里的场景。
右下角还拿黑色签字笔标注着:第一次心动。
下面还很沈独秀风的用更小的铅笔字写着:确认过眼神，是让我心动的人。
“当时不是说，”半晌，他才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把眼中那些因为心里百感交集而不自觉的浮现出的水雾全都给逼了回去，尽量镇定的转头看着沈砚道，“帖子被删掉了吗？”
以致于他后来偷偷的翻了很久的校园贴吧，也没有在任何有关“研墨”CP的帖子里找到过这张照片。
“哦，这个啊，”沈砚十分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翻白眼似的盯着天花板心虚的道，“我当时觉得拍得还挺有意境的，就……随手点了个保存。”
颜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拿手里的那叠素描纸指着另一面墙上那些Q版兔子和一只银渐层从小到大的画像问：“那这些又是……？”
“那些嘛，”沈砚又轻咳了两声，更加不自然的一边往那片墙上瞟一边说，“那些……”
“嗯，说来话长。”
他煞有介事的点着头说。
颜漠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光，直觉它们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或许会跟自己会有那么一丝半缕的关系。
于是他定定的看着沈砚，又问，“那……能长话短说吗？”
沈砚：“……”
这不是能不能长话短说的问题，这是能不能说的问题好吧。
沈砚沉默的看着那面墙上的画纸，偷偷的用余光瞥了颜漠一眼，心说难道我能告诉你这些年我仿佛一直都没把你当人看，愣是莫名其妙的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去当成你养，还莫名其妙的一直把你跟兔子归在一类吗？
不行，绝对不行。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弄出的表白现场啊，怎么能让一只猫和一只并没有存在过的兔子给破坏了气氛呢。
于是思绪陡转间，他一把夺过了颜漠手里的那叠素描纸，挡住他的视线，从中翻出了那些全都只有大概的身体和脸部轮廓，却没有具体的服装线条和五官的人物画像，生硬的岔开了话题，不问自答的跟他解释道，
“这些其实也都是你，只不过时间过得越久，我脑子里就越来越没法再凭着记忆和想象去画你了。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长胖，具体长高了多少，又长胖了多少，五官也有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什么变化，所以就只能一直这么空着了。”
说完又把那些素描纸统统塞回了颜漠手里，话锋一转，指了一下他手里的画像和画架上那幅照片临摹问道，“不知道我拿这些东西来跟你表白，算不算得上很有诚意呢？”
顿了一下，又朝他露出了一个属于沈校霸独有的招牌式邪笑，吊儿郎当的补充了一句：“能拿它们换到一个高颜值高智商，看起来可能，大概，也许，好像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意思的……男朋友吗？”
颜漠没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语气不明的说：“你跟姜浣……”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发誓！”沈砚愣了一下，赶紧解释道，“当时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假扮情侣而已，连手都没牵过一次，不信你随便去找人问！”
颜漠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又幽幽的说：“那次在操场上……就是你帮赵科他们那次……”
“操场上？”沈砚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茫然的道，“帮赵科那次怎么……”
了？？？
他倏然止住了话音，呆了一下，才蓦然想起自己当时和姜浣都做了些什么，立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颜漠，“你当时不是回教室拿东西去了吗？”
“我拿完东西下来的时候看见的。”颜漠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