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1/2）
“你不能, ”钟暮看见他的反应, 嗤笑了一声，“像你们这种并非天生, 只把喜欢好看的同性当做一种寻求刺激的方式来看待的人，上床的时候能不能硬起来都是个问题吧, 更别说被别人上。”
“除开这个还有外力因素, ”不等沈砚说话, 他又说, “你们这样的家庭，会允许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吗？你们迟早……”
“那只能说明你的目光短浅，思想狭隘, 并且对真爱一无所知。”沈砚回过神来，偏头“嘁”了一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课没补好就出来评头论足, 是谁给你的勇气？”
沈砚是个狼人。
为了反驳钟暮的话，证明自己跟颜漠绝对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 也为了借机向颜漠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完全没在意季渊跟何帆的存在, 可以说起是完全豁出去了，虎狼之词张口就来。
“首先，”他说, “我早就已经跟家里出柜了, 所以根本不存在外力因素这个问题。”
“其次, ”沈砚看了颜漠一眼, 又转回头看向钟暮，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仅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让他上我，只要他想，我还能自己主动变着法儿的让他上我，各种paly，予取予求……只是因为他还没成年，做不了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所以才一直都没付诸实践，知道吗？”
何帆都惊呆了。
颜漠更是一脸的错愕。
就连前排的季渊都没忍住神情复杂的从驾驶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口舌之快，”钟暮明显不信的阴沉着脸冷笑道：“希望到时候你能说到做到。”
“我不止能说到做到，我还会对他很好，”沈砚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格外嫌恶的道，“起码不会像你这个神经病一样，整天只知道打着喜欢和珍视的幌子，去做一直各种伤害他的事。”
钟暮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转眸看了颜漠一眼，随即又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窗外。
他不再开口挑衅，沈砚也懒得主动去找茬怼他，车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沈砚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回颜漠身上，思绪兜兜转转，突然又想起了何帆之前在路上跟他说的话。
“颜漠的社交障碍其实不止是来源于外界的，”何帆说，“更多的应该是他自己的内心和主观想法，因为他对交朋友这件事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心理抵触。”
在何帆的叙述里，沈砚所听到的，已经不止是颜漠的ptsd和社交障碍的由来，更是一段颜漠不敢，或者说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完整过去。
原来颜漠上一次跟他说的那些，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或者说，他是故意隐瞒和模棱两可的模糊了一部分事实。
事实是，事情根本就没有颜漠当时说的那样轻松，无论是关于他不再被人欺负的事情还是许如意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并没有真正的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开始对他关怀备至的事情，都不是因为他听了沈砚的话，努力学习用成绩去换来的。
而是因为，他遇见了钟暮和王佳佳。
他不再被人欺负，是因为钟暮教会了他反击。
可在那同时，他也险些被钟暮带着误入歧途。
“是王佳佳拉住了他，”何帆叹了口气，“却也是王佳佳，成为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他自己，至今也无法释怀的心结。”
“为什么？”沈砚问。
“因为王佳佳死了，”何帆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而且就死在了颜漠的面前。”
那个时候他才刚跟颜漠认识不久，跟王佳佳，也才只能算得上是见过几面的交情。
因而并不太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
“我只知道，当时王佳佳因为不止一次的劝过颜漠，让他别再总是去酒吧街跟钟暮他们那些人混在一起，还是专心的在学校好好学习，别忘了你还跟他约好了要在其他地方跟他重新相遇，钟暮就直接丧心病狂的找人合伙去把王佳佳给杀了。”何帆说，“虽然后来颜漠提供了直接的证据让警方把他给抓住了，但因为当时的涉案人员都还不满14岁，是未成年人，还处在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年龄段的关系，所以这个案子最后还是以民事赔偿草草结案。”
“后来呢？”沈砚问。
“这件事给颜漠留下的心理阴影很大，”何帆说，“那之后他就开始成天成天的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一直都在自责，总是跟我们说，如果他当时要是在抢下刀之后没有心软的放过他们，把刀丢在一边去扶王佳佳的话，那王佳佳肯定就不会死了，甚至还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看见刀这个东西。”
同时更是偏执的觉得，如果他那个时候要是没有跟钟暮成为朋友，也没有跟王佳佳成为朋友的话，那些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
“特别是在方文杰和王佳佳的父母带人闹上门——方文杰喜欢王佳佳——非说是他害死了王佳佳之后，他就病得更加严重了，不止因为外界的各种舆论和内心过度的自责而逐渐出现了自我封闭现象和人群恐惧症，甚至还时常半夜从梦里惊醒后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去，”何帆当时的表情很是严肃，“这也是许姨私下里一直拜托我一定要替他好好看着颜漠，尽可能的跟着他，随时随地都要知道他在哪里的原因。”
他定定的看着沈砚的眼睛。
“他不止一次的在犯病情绪失控时念叨着要去杀了钟暮他们，让那些人给王佳佳偿命。”
但是后来他却并没有真的那么做，并且还在休学的后半年里选择了积极配合治疗，逐渐好转，慢慢的从那状态的里走了出来。
沈砚双手插兜，单脚抵在墙上偏头看着在他之前就已经下了车，跟着警察正准备去问询室录口供的颜漠，脑海里清晰的回响着何帆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他之所以没有那么做，还愿意配合治疗走出来……都是因为你。”
因为他什么？
当时因为急着去找颜漠的缘故，何帆说到这里就断了，没能再抽出空来给他接着说。
沈砚想了想，垂眸踢了踢蹲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盯着问询室大门的人，“说清楚。”
“你有病啊，踢我做什么，”何帆明显没能跟上他的思路，一脸不耐烦的仰头看着他，“什么玩意儿说清楚？”
“什么叫他后来之所以没有那么做，还愿意配合治疗走出来，是因为我？”沈砚问。
“噢，对，我还没跟你说完，”何帆从地上站起来，问，“你还记得你当初送给他的那些纸玫瑰吗？”
他跺了跺蹲得有些发麻的脚，“就是你走之前，送给他的最后那盒。”
沈砚拧眉。
纸玫瑰的事情他记得——当时是因为有一次他去找颜漠的时候，在教室外面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在互送纸玫瑰的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看，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就自己默不作声的去学了，后来还把那些他俩平常用来互传的纸条全都折成了那个样子送给他。
但是……
“什么最后那盒？”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紧了些，略有点儿茫然的问，“哪儿来的最后一盒？”
他记得自己当时明明都是按朵送的啊，见一面才变魔术似的送上一两朵。
何帆斜了他一眼，“你自己送的东西你都记不得？”
沈砚：“……”
本来就没有盒啊。
但这不重要，万一是颜漠自己把它们给留下来装成盒了呢。
“行，先不管它是盒还是朵，”沈砚说，“你就说那纸玫瑰它怎么了？”
“你是真不记得了？”何帆也微皱了眉，“那你也记不得自己当时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了？”
“不就是一些解题思路和哄他高兴的笑话之类的吗？”沈砚说。
“？”
何帆不得不拿正眼朝着他看了过去，他默默的看了沈砚两秒，突然凑过去小声却又愤怒的问，“你别告诉我你他妈当初其实都是骗他的！”
“？？？”
这个话题一下子转得太快，沈砚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儿的状况外。
他一脸莫名的看着何帆：“我骗他什么了？”
“你当初在那些纸玫瑰里给他留言说，”何帆怒瞪着他，“你其实挺喜欢他，也挺舍不得丢下他，但是没有办法，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希望能在下一次遇见的时候，看见他真的一路逆袭上去，直接跟你在清华或者北大顶峰相遇……这些不他妈都是你说的吗？！”
沈砚被他凶得一怔。
“等……等会……”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收回抵在墙上的脚侧身看着何帆，震惊道，“这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砚有点儿懵。
何帆说的那些留言，确实都是他曾经写在一盒纸玫瑰里打算送给颜漠的东西，但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来得及送出去好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送给他的那盒纸玫瑰里，”何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说，“你根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除了吃饭睡觉和往外面跑，其他时间都是抱着那盒拆开的纸玫瑰坐在窗户边发呆，拆了折，折了拆，还不许人碰，我跟许姨好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拆开看见的。”
也是因为看见了那个，他们才和心理医生一起找到了引导他从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里走出来的突破口。
“你是说……”沈砚依然感觉非常的难以置信，“我当初留在学校里的那些东西，最后都落在了颜漠手里？”
严格来说，关于何帆口中刚才说的那盒纸玫瑰，沈砚其实还是记得的。
只是何帆说的话跟他的记忆存在着一定的偏差。
沈砚清楚的记得，当初他其实是想过要不要去找颜漠道个别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只不过因为他那个时候刚知道了沈妙的事情，只想着跟沈梵较劲没顾得上，也没来得及把东西送出去。
并且后来他转去宋黔学校的决定也是临时做出来的，直接就去了，连东西都没有回原来的学校拿。
当他再猛然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开学好久以后，打电话回去问同学，也被告知都已经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清理掉了，而且据说连一张纸都没给他留下。
怎么会在颜漠那里？？？
他心里疑惑，嘴上自然也是这么问的。
“我怎么知道，”何帆说，“反正就是当时就是因为那些东西，心理医生才建议我们，说或许可以试着把他对和你重逢的期盼当做突破口，来劝一劝颜漠，让他别再一直那么把自己给关着，也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莫及又无可挽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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