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2）
高考结束后, 沈砚陪着颜漠去见了许如意——虽然许如意并不怎么待见他，也带着颜漠回家, 郑重其事的把他介绍给了沈梵。
而沈梵也明显还是持反对的态度，甚至还老掉牙的学着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的样子当着他的面掏出了支票。
“……”
沈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推向颜漠，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除了这些，”下一秒, 他就听见沈梵对颜漠说, “我还可以送你出国深造, 保你前程似锦, 费用全包。”
不等颜漠开口, 他又微微一笑。
“从一个成熟的成年人的角度来说, 我建议你最好是认真的考虑一下, 收下它。”
沈梵不愧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谈判技巧可以说是十分高明。
他的话音顿了一下，又垂眸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头也不抬的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劝诫”道：“毕竟你现在毫无资本带走我的儿子，最起码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先出去混个几年, 武装一下自己，等有了足够的实力, 再回来跟我叫板, 不是吗？”
他说着抬眸扫了沈砚一眼, 又颇为绅士的笑着对颜漠补充了一句：“或者你要是觉得我给你的补偿太少, 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也可以提，事情嘛，总是可以商议。”
“大手笔。”
颜漠还没说话，沈砚就冷笑着摇头“啧”了一声，无比嗤嘲的道，“我看你真是霸道总裁当得太久入戏太深，心里对咱俩的父子关系还没有什么正确的认知，所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不是特地来征得你的同意的，”他说：“带他来见你是只不过是因为对长辈的尊重而已，这是我的人生，你同不同意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你自己想得重要，知道吗？”
他说着撇了撇嘴，还不忘对沈梵的这个令人迷惑的行为下评语：“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用这么老掉牙的方式来棒打鸳鸯，您这强拆CP的手段还能再没有新意一点吗？”
说完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拉着颜漠就要往书房外面走。
但是颜漠却没有动。
沈砚转头，看见他神色冷漠的站在原地，垂眸静静的盯着桌面上的东西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拿起了那张支票。
沈砚：“？？？”
下一秒，他就看见那张支票在转瞬间被颜漠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的改成了一张没有具体金额的欠条。
“您是长辈，那就按照您的方法来。”
颜漠轻轻盖好笔帽，从容的把那张已经变成欠条的支票反推回去。
“金钱的资本我现在的确还没有，”他静静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但我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去创造金钱。没写数字是因为他在我心里是无价的，您可以随便填，无论多少，我以后都会慢慢的还。”
他说完后退了一步，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懵在原地的沈砚的手，挑衅般和他紧紧的十指相扣。
“但是人，”他语气平静的说，“我今天一定会带走。”
沈梵大概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调查资料中显示还患过社交障碍的少年能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上来就直接跟他正面刚，也同样盯着那张骤然变成欠条的支票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低笑了一声。
“胆识倒是不错。”
谈判崩盘，他也没生气，仍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微笑着坐在位置上。
“年轻，倒确实是轻狂的资本。”
他合上手里的文件，眸光轻轻的从沈砚和颜漠十指相扣的地方扫过，最后落在了颜漠格外从容淡定的正脸上。
“但是你带不走他。”
沈梵的右手食指轻扣着桌面，在满含深意的打量了对方片刻后，胸有成竹的目光和在半空中和颜漠的轻轻一撞。
“我是他的父亲，”他绅士的冲颜漠一笑，好心的提醒着对方，“法律也管不了一个父亲，到底是要把自己的刚高考完的儿子留在家里，还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用什么特别的方式把他给悄无声息的绑送出国，不是吗？”
沈砚和颜漠的脸色都蓦地一变。
“怪不得……”
沈砚到现在才终于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什么。
他怒极反笑，用一种像是从来没认识过眼前这个人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口口声声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问：“你这一年不声不响，安安分分的什么也没做，搞了半天就是在这儿等着我？”
“当时你正面临着高考，我不便打扰，”沈梵收回目光，低头重新打开了一份文件，“也并不想影响你的心情让你为此分心。”
他说着已经签完了那份文件，又放到一边重新拿了一份，在转换的间隙里淡淡的扫了沈砚一眼，说：“我这不是在害你，相信等你以后真正成熟懂事了之后，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感谢我的。”
“感谢你什么？”
沈砚像是听见什么极度好笑的事情一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感谢你沈董事长这么多年来永远都只会刚愎自用，完全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只会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理事情，现在甚至还想要强行安排和控制我以后的人生吗？”他说，“别他妈自以为是了行吗！”
沈砚终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愤怒，用力的踢了一脚旁边用来招待客人的椅子，眼神里带着股从未在对方面前露出过的狠劲儿。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你以前在外面胡天胡地的那些小打小闹我都懒得管你，”沈梵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但是——让他们都在门口守着。”
他的话音顿了一下，发号完施令后搁下手机，再看向沈砚时，脸色和眼神都已经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而略微阴沉了下去。
但声音却还是淡淡的。
“但是现在你因为年少无知走错了路，我就有义务替你纠正回正道上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砚：“这是我作为你的父亲，也是作为你的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应该担负起来的义务和责任。”
“我可去你……的义务和责任！”
到底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冲动少年，即使是之前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跟对方闹到不可开交的准备，也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应对，但沈砚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沉得住气。
他被沈梵的语气和态度刺得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在“嘭”的一声脆响中对沈梵怒目而视。
“你的义务和责任就是要独断专行的掌控我未来的感情和人生？”
沈砚问：“什么叫做正道？我他妈是伤天害理了还是杀人放火了能让你用上这个词？我就想正正经经的跟喜欢的人谈个恋爱怎么了？”
不明白为什么沈梵会是这样的想法，沈砚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暴躁，他又接二连三的踹翻了几个椅子，因为极端的愤怒和无法理解导致眼中都不自觉的拉出了一些血丝。
像是被困在笼子里横冲直撞，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出来的小兽。
“就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口基数少它就不算正道了？”他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解和认真问，“因为你们不认同，不接受，它就不是正道，就违背天理伦常了？”
“凭什么？！”
“你告诉我凭什么！”他上前几步把双手用力的拍在了沈梵面前的桌面上，撑着胳膊居高临下的质问，“我他妈就是想安安心心的跟他谈个恋爱而已，到底是违反了哪条既定的法律，又妨碍了哪个公民的合法权益？”
六月的夏天其实还不算很热，书房里没开空调，但窗户却大大的开着，甚至偶尔还会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不动声色的从他们的身上悄然拂过，像是也感知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想要当一回好风，替他们降降火。
但明显没什么用。
本来和以前跟沈砚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时的气急败坏不同，这一次沈梵从头至尾都冷静得像是一台理智到极点的冰冷机器……嗯，本来是这样的。
但也只是本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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