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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石屹视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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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石屹小学毕业考试的最后一天,他人聪明,上课也认真,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全校第一,毕业考试卷子的难度不大,小石屹很快就做完了,并且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更新快,无防盗上----*---

提前半小时交卷出考场,想早点回家和妈妈庆祝,希望妈妈能夸夸他,要是能冲他笑一笑就更好。

妈妈总是很不开心,经常躲在房间里偷偷哭,小石屹都知道,但他从来不敢进去安慰,只能悄悄抱着腿坐在门外,默默陪她。

唯一能让妈妈展开笑容的,都是关于他的爸爸。妈妈说,爸爸是一名消防战士,是一个英雄,救过很多人。

家里有一本薄薄的相册,没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爸爸妈妈的合照,只有两张是爸爸的独照,他穿着消防衣,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哪个救援地回来,身板却站得笔直,神情专注,也不知是在看镜头,还是持镜的人。

小石屹想,他长大以后也要当一名消防员,成为一名英雄,保护妈妈。

妈妈每天大多数时间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些照片上,不知疲倦不停抚摸着照片里的爱人,最开始带着笑,可看着看着就哭了。

因为他爸爸牺牲了,就死在小石屹出生的那一天。

-

小石屹前不久见语文老师戴过一条项链,很漂亮,他想送一条给妈妈,庆祝他小学毕业,长大了,可以更好的照顾她。

问了语文老师,知道她是在远东百货的一个专柜买的,小石屹早早就揣好了压岁钱,就等着今天把它买回家。

快到商场的时候,突然涌过来一群人,小石屹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正想提醒身后的叔叔阿姨看路,就听见后面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在讨论:

“快看!远东大厦有人要跳楼!”

“真的诶!这么高摔下来必死无疑啊。”

“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啊?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寻死。”

“报警了吗?”

“应该有人报吧。”

“站上去了!站上去了!要跳了!”

“消防员怎么还没到,再不来人都没了。”

小石屹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三十几层楼的距离太远,他只能模糊看到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姐姐,整体感觉和他妈妈有些像,但肯定不是,因为他妈妈在家里等他,妈妈也不会跳楼。

消防警报声由远及近在喧闹的市中心上空响起,可伴随车辆而来的,是一道重物坠地闷响,小石屹条件反射地朝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瘫软着跌坐在地,片刻后发出疑惑地呢喃:“妈妈......”

半夜,阴暗冰冷不见一丝人气的屋里,石屹浑身冒汗,皱紧眉头,呼吸急促,嘴里无意识呢喃着什么,挣扎着想从梦魇中醒来,可惜没能如愿。---

摇摇破旧的天台边,一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母亲,抱着她四岁的儿子坐在天台边上,两条腿悬空在外,摇摇欲坠。

妇人看上去神志不太清明,嘴里哼着一首睡前儿歌,怀里的小男孩儿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但本能让他感到害怕,紧紧抱着唯一的依靠嚎啕大哭。

妇人拍拍儿子的肩膀,轻轻哄着,“宝宝乖,不哭了不哭,妈妈带你走妈妈救你。”

石屹腰上系着安全绳悄然靠近,被小男孩发现,石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孩子不要做声,可惜他哭得太凶,双眼肿痛视线模糊不清,又太害怕,迷迷糊糊看见一个身影靠近,凭本能呼救:“哥哥!救......”

小男孩儿没能把话说完,妇人发现身后有人,便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那是十八岁的石屹第一次出任务,以失败告终。

后面十年,石屹出过的任务不计其数,死里逃生无数次,从死神手里夺回的生命也数不胜数,却还是有一些无能为力,甚至是母亲去世后,把他不求回报养到大的师傅,情同手足的兄弟庄梓贤,他最亲近的人,他都没能救。

母亲留在客厅的遗书里,除了交代父亲的烈士赔偿金以及她要求死后把骨灰洒在父亲的墓地旁之外,只留了一句话,她说:“石屹,妈妈爱你,好好活下去。”

刘端陷身于浓浓黑烟烈火之中,也只来得及交代一句遗言:“石屹......好好治病,活下去!”

何其太残忍啊,他们自己能毫不留恋的离开,却硬要他苟活于世。

石屹不想活,却又不能死。

-

凌晨三点,石屹照例从梦魇中醒来,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等待天亮。

生锈般停止转动的大脑难得留出一点清明发出一点疑惑:是在等天亮吗?天亮了然后呢?

机械地闭眼、睁开,呼气,吸气,不知重复多少次后,手机传来连续几声震动。

石屹恍然想,天亮了。

盯着手机看了十分钟后,才笨重地伸手去拿,点开微信里唯一的联系人,早上的脑袋再锈钝,也能透过冰冷的屏幕,感受到对方快要溢出屏幕的热情乐观。

——石屹早上好!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今天去跳蹦极,保护的安全绳断了......我从半空中掉进湖里,全身的眼儿都进水了,人都给砸蒙了,最重要的是......我他妈不会游泳啊啊啊!

——然后就嗝屁了

——我今天要把周目深拖出去打一顿狠的,好好的生日,非要跑去蹦极,让我受这么多惊吓!

——算了,他生日,他是老大。

——不聊了,我给你做早餐去,为了弥补死过一次的我必须全部消灭。

从极度恐惧手机有任何异动到期待收到某人的消息,间隔了多久,石屹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关在小屋里多长时间。

吃饭、吃药、睡觉是每天的定时任务,前不久又增加了一项,反复翻看舒越发过来的信息,像是紧紧抓住阴暗无趣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什么时候知道他叫舒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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