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2)
恋人在这里。
牵住我的那只手,还有说话的声音,都来自且属于恋人。
门后是让人猜不透有什么名堂的房间。结构上大概与我们离开的宾馆房间无二,只不过要更为干净整洁,闻不到霉味儿,角落里也没被苔藓植物所覆盖。不仅没有苔藓植物,可以说超出房间这一独立概念的产物一概没有。只两把椅子。
恋人呢?
我分明还能捕捉到她的气息,我虽然看不到她,可她的确在这里。或者说,曾在这里。恋人不是那种擦肩而过后会留下浓烈荷尔蒙气息的女性,但我对她的味道一清二楚,莫如说那味道正是使我对她沉醉的原因之一。空气还在因为她的到来或者离开而震颤着,她的形状像香烟熄灭后仍未散去的雾那样随着震颤逐渐消散。
我离她那样的近,我甚至一度被她牵住了手,可我还是与她失之交臂。她在这里,就是在这里,只不过是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现实,我们只能够在交接点短暂的相会。
傻里傻气,她说我。
我再一次深呼吸,她的味道已经没有了。
“问你件事。”
良久,张小芸开口道,
“我觉得刚才见到了自己。”
“呃……”
“别多想,不是超自然时间那类型的,就是另一个我,tata,或者……谁知道呢?反正是另一个我,她把我领到这里来的。”
“我倒是给小刘领进来的。”
“她在这?”
“不知道。”我摇头,“或许和你一样,她们——”
房间那边的门开了,老王以路过摩天楼的玻璃幕墙时看见了倒影的自己那样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旋即露出一个无不释然给人以达观之感的笑容。
“慢着——”她伸出两只手向前推了推凝重的空气,“我之前说来着,到时候你们一定有很多要问的。”
她接着道,
“但现在不是时候。”
“恋人在哪儿?”我问道。
“在这里,也不在这里。”她说,“先跟我来,其他事情过后再说。这地方不能久留,如你所见,危险丛生呀!”
的确,不管她所说的这危险是不是我理解中的危险,这地方都不给人亲切感,就算恋人在此,我也没办法从她残留的面影之中体察到应有的慰藉。
我们跟着她离开了房间,一出去就给她用直勒的后脑勺刺痛的眼罩蒙上了眼睛,她说请别介意,我心想,这算什么呢?
她领着我们前行了几步,十几步那么远的距离,且是直线(应当是)。随后我根据气压的变化判断面前有门打开了,自动门,说不定是电梯,毕竟还听到了微波炉那样的声音,以及旋律和节奏都十分怪异的音乐。之后我们大概是步入了电梯,逃逸至我余光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几乎在我们步入电梯的同时,门又开了。音乐也变了风格,张小芸似有似无的吹起了口哨。她没头脑的说了一句,这是我写的歌。我们又一次开始走,老王带领人在黑暗中行走的本领堪称一绝,我一点也不觉得不适应。不久,张小芸又说,这是我正在写的歌,绝没错。
我们在哪里停下了,老王说道,
“多妙的旋律!”她过来窸窸窣窣的给我们解开眼罩,“的确是你的曲子,一点儿也不错。”
我们像是压根没有动过一样,还是那不起眼的小会客厅。然而房间的氛围已经不一样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打个不那么确切的比方说,就像少年时代第一次穿上紧绷绷的泳裤一个人走进水深两米的成人室内游泳馆一样。水的波纹,消毒液的气味,灿烂的天光,恰到好处的潮润感,不一而足。
“欢迎来到二十三世纪。”老王以同样难以言喻的轻松口吻宣告,这里是二十三世纪。听上去就像是在说晚餐的汉堡加了起司一样简单,“咖啡,茶,还是来点威士忌?”
我一言不发的咀嚼着二十世纪的残留和二十三世纪的冷酷。
我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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