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穆德勖所在的医院是S市最大的医院, 地处繁华, 人流密集。

考虑到“出轨门”风波刚过, 顾峥铭恐怕跟穆乘一同出现在医院又会招来媒体狗仔，上次车祸的教训还在,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此次行程搁置。

顾峥铭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穆德勖刚刚完成一个手术, 他本来疲累得不想接，但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就知道，如若不接，不出半个小时, 顾峥铭大概就会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别的不说, 对于穆乘的事情，顾峥铭向来上心。所以当年传出他们婚姻危机的时候, 要说最不担心的，大概就是穆德勖了。

果然, 才一接通,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急切地传了过来, “伯伯，小乘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穆德勖让他震得脑仁疼, 手指捏着纠结的眉心缓了缓, 还不忘调侃, “什么怎么回事,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不清楚？”

要说意外, 穆德勖也意外。他自穆乘18岁替他查出身体结构异于常人之后的许多年，都在致力于因为孕期伤害对胎儿造成的畸体研究，而像穆乘这样的，全球也只有几例。但他们后来大都与女人组成了家庭，所以之前并没有畸体怀孕的先例。

穆乘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不是，我是想问您，即使怀上了孩子，小乘可以顺利把他生下来吗？”顾峥铭忐忑不安，因为他以前也从未见过这种事情。

“我不敢保证。”穆德勖说，“我只知道现在流掉这个孩子为时不晚，但是如果穆乘执意要他，你们要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当然我的意见是不如不要，如果不是意外，你们的规划里也是没有孩子的不是吗？”

电话挂断后很久，顾峥铭都站在窗边发呆。他此刻无比后悔，想着如果没有酒店里肆意放纵的那一次，穆乘也不会怀上这个孩子，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承担未知的风险。

可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酒店那一次，也会有之后的不知道哪一次，他在性|事上向来不知节制，以前贪欢不做措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穆乘由着他，从来很少埋怨。

源头还是他自己，顾峥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自以为的那么爱他，明明是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他怎么就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是存在这样的缺陷的呢？

穆乘选择隐瞒，大概是并没有得到足够让他坦然的安全感吧。

顾峥铭这样想着，紧紧握着的拳头，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穆乘仍侧躺在床上睡得香甜，顾峥铭打完电话又回到床上，胸膛紧紧贴着穆乘的后背从后面抱他，环抱着他腰的手又伸到睡衣里去摸他的肚子。仍旧扁平的一小块儿，里面却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他们的孩子。

穆乘本来让顾峥铭吵醒了，但迷糊中被拢进温暖的胸膛之后，他又有些恹恹欲睡，顾峥铭的怀抱向来有着让穆乘安心的魔力，他很贪恋这样的亲密。

但困顿之中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情，穆乘勉强自己睁开眼睛，摩挲着顾峥铭长着浓密体毛的胳膊咕哝哝地问他，“几点啦，是不是今天还要去伯伯那里？”

顾峥铭让他摸得心痒，但也只敢心痒，抱着人也不敢生出什么想法，他低头吻他发旋，小声说着，“还早，你再睡会儿。”

穆乘“嗯”了一声，便又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难得梦见了他的妈妈。她化着明艳漂亮的浓妆，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光着脚在旧时家里偌大的客厅里旋转舞蹈。穆乘觉得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他觉得她漂亮到即使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爱她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所以穆乘看得呆了。他缩在房间小小的角落里，看着妈妈自由自在地在房间里跳舞，直到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醉酒的父亲进来直接把母亲压到了墙角。

母亲推拒，边笑边骂，你能不能要点脸，你儿子还看着我们。

父亲一个冷冷的眼神瞥向墙角，然后突然看着穆乘笑了，他又转向母亲跟她说，小兔崽子，你管他做什么，你不要他，我也不要他。

穆乘突然就伤心得哭了，跪爬着要去抓母亲的裙角，他想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出不来。艰难行进中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大人模样，他爬行所过之处被拖出一道道血痕，刚刚蜷缩的墙角处突然多了另一个小孩子，他浑身是血朝着穆乘伸出胳膊，哭着大声问他，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穆乘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

醒来仍在顾峥铭的怀抱里，对方似乎早感觉到他的不安，炙热的唇贴在他汗湿冰冷的额头，紧紧箍着他的胳膊像要把他嵌进血肉。

“不害怕，不害怕。”他在安慰他。

穆乘这才平静下来，头脑紧张之后却是一片空白，像是忘记了究竟梦到了什么，余下的只剩惊悸和不安。

顾峥铭突然把脸埋进他的颈侧，几乎是哽咽着哀求他，“小乘，咱们不要这个孩子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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